看了一眼地上这人,想着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他们被这样利用, 怕不是要气死。
他缓了缓, 轻声道:我今天
明明话都没有说完, 可是顾言却立即皱起了眉头, 就算心里还在慌张着, 慌张被陈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暗恋, 发现自水城相遇之后的每一次遇见都是早有预谋, 可还是忍不住问:是出事了吗?
陈词微怔, 什么?
人一旦慌张的时候总会有些念头,从虚乎缥缈的四面八方袭来,点点碎碎的, 都没什么逻辑,可顾影帝能从里面找出最有逻辑的一条。
坐在地上的姿势到底还是矮了些,他转坐为跪,下意识握住陈词放在膝盖上的手,温声道:你不是问我在想什么吗?
许是姿势太过虔诚,陈词愣了愣。
转耳他便听见顾言说:我在想,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要闭着眼睛。
顾言将内心那些慌张全部压下,依旧笑得温柔,一字一句以最诱人的声调轻声诉说:我在想那双眼睛下会藏着什么样的景色。威尼斯的夜晚很好看,灯、水,和星星,每一样都反着光;我当时想着,如果这个人睁开眼睛,我是不是能看见更美的光。
周围每一个人长得都不一样,我看不见几张华人面孔,可是我看见了你。顾言笑着,就像很多年前,满操场的蓝白色校服里,我看见了一个少年。
被自己握着的手很轻地虚虚握了一下,顾言全当不知道,依旧笑得温柔又清浅,那个人很像你,陈老师。
陈词莫名,眨了眨眼睛。
明明是好看的样子,可偏偏将自己裹在了一层冰锋里,周围没有人敢凑近。
突然被人从里到外戳穿的感觉并不好受,陈词挣扎了一下,辩驳:可你过来了。
顾言愣了愣,低下头轻声笑了下,然后凑近一点儿,仰起头,对陈词弯起眸子,是啊,我过来了。
窗外依旧有烟火炸开,一声又一声的喧闹里,顾老师轻声道:我过来了,所以我看见这个人是多么温柔又可爱的一个人。
这人可能就是擅长说情话,陈词呆愣两秒,耳朵尖儿便发起烫,
顾言顺势上手,捏住那颗耳钉,我听说人如果从黑暗中醒来,会记住第一个对他露出笑的人,于是我过来了。
我跟了你一路,用上在表演课里学到的笑,想要在你睁开眼的时候让你看见。顾言对上他的眸子,轻声笑着,陈老师,我想让你记住我。
他声音淡淡的,就算带着笑意,也会有一根缥缈的线悬着。
陈词不太明白那是为什么,但是却真真切切地知道这人没说一句假话。
哪怕每一句话都存了一些念头,哪怕他并没将那些念头藏起来。
然后他听见顾言道:你不是问我当初在想什么吗?我告诉你了。
所以你呢,你想起我了吗?
慌张落了地,想要一个答案。
顾言这辈子或许都没有这么失措过,失措到将自己剖白给别人看,将所有心底的期盼和欲念剖得干干净净,然后问对方一句你想起我了吗。
就算明知道陈词会这样问他,多半也是记起了自己,但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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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
总觉得自己一步步做网,这人总会跳进来,那就算他记不得十多年前年少时那点点藏在落叶下的暗恋也无所谓。
可是渐渐地,时间越久,暗恋便生了根,一点点地蔓延进心脏的每一处。
哪怕就在身边,但还是暗恋着。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想法,顾言连一句喜欢都不敢说。
于是只能在入眠时下意识将人拥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告诉自己他在身边。
说到底,连顾言也怕这场欢愉也只是一开始说好的短期关系。
陈词并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但猜也能猜出几分意思,于是心里酥酥麻麻的,又透着甜意和涩意。
喜欢上一个人的话,大抵见不得他因为自己难受。
他将手从顾言手心抽出来,又向上碰到他落于自己耳垂的手背上。
想起什么呢,学长?
陈老师有一把冷清的嗓子,偏偏故意放慢声音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钩子,一点一点地勾着顾言心跳。
陈词笑道:其实那天我跟自己打了个赌。
顾言:?
原本是想走一百步的。
他说话没头没尾,顾言听不明白,但也不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他说。
水城那晚放纵其实是可以避免的,跟自己打的赌是向前走一百步,可是他并没有走到。
步子停下来,是因为身边一直有一个人陪着。
满目陌生和迷离中,陈词睁开眼,瞥见身边一个青年,有着很温柔的笑。
于是便像是有一束光,落进了玻璃罩子里。
他有些心动。
陈词等了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