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菲问:“照你这意思,我抓错认了?”
胡晓丽没说话,表示默认。
楚天舒来回打量了几眼,说:“杜局长,会不会误会了?”
胡晓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果然不出所料,楚天舒需要一个台阶。
“不可能!”杜雨菲十分坚决地说:“当时在现场,我们问谁是负责人,付三森他自己承认的,我们有录像为证。”
鸡蛋上面已经有条缝了,胡晓丽当然不肯放过,她看着楚天舒,说:“楚书记,我能不能单独和你谈谈?”
楚天舒沉吟了一下,摊手道:“行。杜局长,你再去问问情况,我和胡经理谈几句。”
杜雨菲作出一副情不情愿的样子,出去了。
付大木心虚了?把胡晓丽派出来当说客?楚天舒心里冷冷一笑,把手边的矿泉水递给胡晓丽一瓶,说:“胡经理,坐吧。”
“谢谢楚书记。”胡晓丽走近前,坐下,伸出一条白藕似的玉腕,腕子上翠绿的手镯映衬着晶莹剔透的红甲,煞是好看。
楚天舒深呼了一口气,目光仍然盯着她,玩味地观察她的神色,说:“胡经理,时间不早了,你有话直说,你的或者别人的。”
胡晓丽低下头,透过长长的睫毛,可以看见两滴晶莹的泪挂在了上面。
楚天舒不得不承认,如果她在演戏,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娱乐圈发展太可惜了。他不希望她继续挥霍泪水,于是直截了当挑开了话题:“是不是付大木让你来的?其实你并不情愿,所以很委屈?”
听到楚天舒从容淡定的声音,胡晓丽倏然抬头凝视他,清秀的脸上泪痕盈然,如梨花带雨。
两对眸子对视。
胡晓丽首先退败,点头又摇头:“是的。是他让我来的,但是我没有不情愿……”
楚天舒的微笑越发从容了,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楚书记,不管你是否相信,你让我把话说完。”胡晓丽用力的摇头,晶莹的雾气,在她眼角凝聚打转,哽咽着说:“大县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的家庭经济不是很好,十四岁那年险些辍学,是大县长资助我上完了初中,然后高中,大学……”
楚天舒姑且信了她的话,低声问道:“他资助你,就是为了……利用你?”
“不,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我不想欠他的。”话声乍落,又是一串泪水坠落而下。
胡晓丽表现得很自然,看不出有表演的成分,楚天舒也有点拿不准了,他没有再质疑她的身世,问道:“他让你向我转告什么?”
胡晓丽止住了哭泣,悄悄咬了咬嘴唇,说:“他希望能与你和平共处,彼此不再争斗。”
楚天舒摸着下巴,目光漂浮,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迟迟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和犹豫。
楚天舒的表情显然让胡晓丽感到不知所措。
“楚书记,这么斗下去,顶多一个两败俱伤。如果……”胡晓丽并没有把话说下去,只哀怜的看着他,水眸波光流转,羞红的脸带有一半的惨白,在不安之中却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坚毅。
“如果什么?”楚天舒忽然冷冷地一笑,说:“胡经理,你看我和付大木是一路货色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胡晓丽脸色一滞,急忙辩解道:“他并不相信我能说服你,但是,我还是要来试试。不成功,就当我没有来过。”
楚天舒心中暗暗冷笑,演技再高,还是露出了破绽。他问道:“万一成功了呢?”
胡晓丽喃喃道:“我和他从此两清,再不欠他什么了。”
楚天舒沉吟片刻,问道:“那我算是帮你,还是帮他?”
“楚书记……你同意了?”胡晓丽抬头,眼神迷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天舒问:“是不是让我放了付三森?”
胡晓丽急忙说:“是的。”
“没问题。”楚天舒冷冷道:“请你转告付大木,希望他能够遵守他的承诺。还有,我楚天舒能喝酒,但不喜欢喝二锅头,或者说,不喜欢嚼他嚼过的二道馍。”
这话,胡晓丽听得懂,她死命咬着嘴唇,眼眶迅速被水晕笼罩了,哆嗦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对……不起。”然后低头,仓皇冲出了会议室,差点与刚从审讯室回来的陶玉鸣撞个满怀。
陶玉鸣侧过身子,让开了,他看着胡晓丽冲出去的背影,回味着她梨花带雨的神情,心里瞎琢磨开了:她来干什么?莫非是付大木让她来跟楚天舒作了交易?
陶玉鸣大踏步走进了会议室,没等他开口,楚天舒先笑眯眯地说话了:“老陶,是不是搞误会了?”
陶玉鸣一愣:“楚书记,你说的是……付三森?”
楚天舒说:“是啊。人,放了吧。”
“是!”陶玉鸣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由得打了大大的问号:马拉戈壁的,他们讲和了,以后老子该怎么做人。
审讯室外的办公室里,包俊友和郭顺强听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