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似乎觉得不够过瘾,掏出手枪,手腕一转,一枪托狠狠击向他的后脑勺。
这一下差点送他去见上帝。
乔森跪倒在地,额头磕到了露台的栏杆,很痛,但他已经感受不到痛了。晃晃悠悠的眩晕感让他犹如待在一艘不停摇晃的小船上。蝌蚪似的黑影在他的眼前游来游去,天旋地转,汗毛在他的胳膊上一根一根地立了起来。终于,他狼狈不堪地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多莉冷淡甜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说了,我对蠢货不感兴趣。”
说完,她就离开了。
他十分难堪地趴在地上,听着她高跟鞋清脆的声响。嗒,嗒。他还记得她走路时的风韵,两条腿娇媚地夹得很紧,像一个紧张、纯洁、令人着迷的小处女;谁能想到,这可爱的小处女竟是一头生猛的野兽。
他听着听着,眼皮一翻,晕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的确是弗洛伊德的理论,出自《编剧心理学》[美]威廉·尹迪克著,但这理论已经过时了。
chapter 5
乔森在医院的病房里醒来。
他的头仍然裂开般剧痛,眼前发黑,闪烁着无数个发光的小白点。多莉的面孔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被那些亮晃晃的小白点环绕着。她漠然地睥睨着他,像在睥睨一团污水沟的垃圾。她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难道他在她面前真的一点儿魅力都没有吗?
乔森忍着剧烈的头痛,仔细地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冒犯了多莉。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缘由。他是那样的彬彬有礼,谈吐风雅,只要是个女人,都会为他神魂颠倒;多莉却比充满怪癖的老处女还要古怪冷漠,对他的魅力不屑一顾。
她的冷漠是假装的吗?
有这个可能。
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神态举止都相当正常;她的力气很大,可当他有技巧地触碰她小巧的臀部时,她只是故作无措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止他出格的行径。
既然她之前都没有阻止他的亲近,那今天为什么反应如此强烈?他到底哪里冒犯了她?还是说,他其实压根儿就没有冒犯她,她冷不防变脸,只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深深地记住她。这狡黠的小荡妇!
想到这里,乔森恨不得立马出院,驱车前往多莉的公寓,揭穿她可恶却惹人怜爱的小阴谋。不过,医生告诉他,他必须住院观察几天,那个殴打他的壮汉(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乔森把多莉塑造成了一个黝黑、强健、体毛浓重的黑人男子;好心的女护士们纷纷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下手太狠了,贸然出院的话,不到晚上他就会恶心得想吐。
乔森只好在医院里多待了几天。期间,他一直梦见多莉。不过,她并不是独自出现,而是像透明的幽灵似的,重叠在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女孩身上。她时而用冰冷警醒的目光打量他,像在评估一件是否好用的商品;时而用痴迷狂热的眼神仰望他,匍匐在他的脚边,亲吻他冷硬的鞋头。
那并不是真正的多莉,只是一个他结合过往女友的身影制造出来的复制品;因为他和真正的多莉接触不多,这个多莉在他的脑海里甚至变成了黑发。这个复制品是如此粗制滥造,毫无个性,却仍能令他心头火热、欲火焚身。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驯服一匹又凶又野的烈马更令人激动的事情了。
出院后,乔森先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优雅、挺括的西装,开车前往多莉的公寓。中途,他停车买了一捧昂贵的玫瑰花,想好了赞美与讨好多莉的说辞,可当他敲响多莉的房门时,怎么也没想到,前来开门的竟然是他的前女友,辛西娅。
辛西娅也是一个娇小妩媚的金发女孩,圆眼睛,皮肤细腻雪白光洁;嘴唇和门牙都很大,却大得俏丽,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美貌。他其实很喜欢她那两颗俏皮的大门牙,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却从未夸奖过她的容貌,而是不停地暗示她长得像一只蟾蜍。
在他不留余力的暗示下,她脸上活泼可爱的笑容消失了,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忧郁、无精打采,同时也越来越离不开他。
在他用过的十多个女人中,辛西娅算不上特别,再加上她又瘦又小,那张嘴在某些特定的角度和光影下(暴烈的阳光、自下而上的仰视、毫无准备的抓拍)也确实像一只丑陋的蟾蜍;他对这段感情腻歪以后,就毫不犹豫地跟她分手了。
辛西娅在他的面前闹了几次自杀后,见他毫无复合的意愿,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他一直以为她嫁人或真的自杀了,没想到在多莉的公寓里碰见了她。
这究竟怎么回事?
是了,他和辛西娅分开的时间并不长,她一定是打听到了他的行踪,看到了他和多莉在公园里约会,误以为多莉是他的新女友,于是找到多莉,哭闹了一番,想从多莉手上夺回他。
这么想着,乔森不禁有些飘飘然。这两个女人会如何争夺他呢?吵架?打架?互相攀比或羞辱?
他有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