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设在了紫宸殿东暖阁,沉芙一到,便看到沉瑾年已经入席。见她进来,沉瑾年微微抬手,示意她坐到他旁边。
太监们低垂着眉眼,鱼贯而入,将琳琅的菜品一一布置在雕花桌上。
食不言,寝不语。整个午膳的过程只有宦官井然有序的服侍,瓷器轻碰的清脆响声,充斥着诡异的平静。纵然是美味非凡的御膳,沉芙也觉得味同嚼蜡。
午膳后,太监们撤去了桌上菜肴,换上了茶点。
“皇姐几经波折,身体可无恙?伽蓝本是针对朕,却没想让皇姐受苦了。”沉瑾年的语气,听着温润柔和。
沉芙心想这就演上了?她端起茶盅,掀开盖子,一瞬间茶香四溢:“谢陛下关心,所幸虽然危险,但并无大碍。”
她一语带过,反正她知道沉瑾年并不是真心关心她的安危。
沉瑾年见沉芙冷淡回应,眉头不自觉地紧了紧。那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心中升起一丝不悦,却又难以表露。
这时内侍太监捧着一托茶点进来,托盘中还放着一份信件。
沉瑾年拿过,展信扫了两眼,拿在手中出示给沉芙:“这似乎是皇姐的东西?”
看到那信的瞬间,沉芙的心猛地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那竟是她寄给裴谦之的信!
沉芙脑海一片混乱,心跳如鼓,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
这信前脚刚出栖凰宫,后脚就落入沉瑾年手中。若非自己的身边被他安插了眼线,否则他哪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沉瑾年似乎看出了她的惊慌,微微勾起嘴角。缓缓说道:“皇姐越俎代庖的本事见长,已经开始替朕使唤起裴谦之了。”
沉芙强迫自己冷静,语气平静地回应:“陛下言重了,臣姐一心为国着想,李瑀景压诏,恐怕会耽误国事。臣姐不得不出此下策。而裴将军愿意听从臣姐差遣,亦是深知陛下心意,忠于皇命。”
沉瑾年低笑一声,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眼中带着一丝戏谑:“这么说,皇姐是怪弟弟这个做皇帝的办事不周了?”
他转头将信递给宦官,说道:“八百里加急到燎州,不要辜负长公主的劳心劳力。”
沉芙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沉瑾年话语中的含义,她听得清清楚楚:他似乎并不反对,轻描淡写地就容忍了她的行为。
一边压诏,一边又对她的所作所为放任不管。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沉瑾年见沉芙脸色微变,笑得温柔却带着几分深意:“以后皇姐有什么想让裴谦之做的,只管跟朕讲。毕竟曜霆军是朕的禁军,让旁人误会了,恐有损皇姐风评。”
沉芙从这话中感受到了似有若无的威压。
这句话……难道是在宣示主权?暗示她不要打裴谦之的主意?虽然原剧情的双向箭头断了,但是沉瑾年内心还是倾慕裴谦之?
宿敌+情敌,仇上加仇!沉芙如临大敌。茶也不香了,点心也不甜了。这分明就是鸿门宴。
然而很快,沉瑾年的话又再次印证了她的想法。
“皇姐可知道王枫?”
沉瑾年突然问起王枫,沉芙的心又提了起来。那个奉宸卫细作以及其党羽理应被萧承烨处理干净了才对,如今被沉瑾年提起,难道是落了什么把柄?
沉芙强压住心中的慌乱,面上不动声色,抿了口茶,淡淡地问:“王枫?他是谁?”
沉瑾年说道:“王枫是伽蓝安插在奉宸卫的细作,他招供了朕身边的太监赵吉与伽蓝勾结,挟持案和夜宴刺杀均是赵吉幕后主使。”
似是回忆起什么,沉瑾年笑意温柔,“说来也巧,这两次都是皇姐救了朕。”
沉芙心头的紧张感愈加浓烈。沉瑾年说这话时,分明是将所有的猜疑与掌控都一并揭示给了她。
沉瑾年笑意未减,但语气中却透着些阴恻:“赵吉为朕内侍,竟犯下如此叛国的罪行。朕便在他生辰那日设宴诱其诛杀,皇姐如今坐的正是他曾经的位置。”
“啪——”
沉芙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她的衣襟被打湿,胸口水渍一片。
沉瑾年见状,眉头微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关切,“皇姐怎么如此不小心?”
说完,他迅速拿了帕子过来,轻轻地为沉芙拭去胸前的水渍。他凑得很近,身形几乎将她笼罩。指尖的温热透过丝帕贴着她的肌肤,顺着锁骨滑下。
水滴凝在玉脂的肌肤上,缓缓滑进乳沟,沉瑾年眸色一暗,目光含钩一般盯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上。
沉芙忍不住轻轻往后退去,想拉开些距离,却被沉瑾年一把扶住肩膀,稳稳地压住了她的动作。
“皇姐别动,水都流到里面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几分撩拨。
沉芙感受到肩上强硬的力量,只能无奈地停住不动,任由沉瑾年为她细细擦拭。
擦完后,沉瑾年没有立刻收手,修长的手指转而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微微仰起,动作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