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一直待在舒美清身边,他极少见到谢糖,心中其实很挂念,只是,打多了电话也怕谢糖烦,而且他也决定了只当朋友就好。
谢糖在他面前,倒是没有掩饰自己的疲惫,轻轻叹了口气。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谢糖问:“你奶奶的医药费——”
“没事的,你不要提供帮助,那样友情就变味了。”蔺决认真地道:“何况,我已经攒得够多了,你组织起来的甜品店,也给我减轻了很大的压力了。”
谢糖很清楚蔺决的性格,于是这话也没再多提,她微微一笑:“好,那我不再提了。”
蔺决道:“保重身体,你最近瘦了。”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会儿,谢糖从坠海醒过来之后,性子就变得越发沉默了,以前还经常喜欢开玩笑,但现在经常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她离蔺决越来越远。
可是,当这样静静地走在一块儿的时候,无论是谢糖还是蔺决,都感到非常安心,都有一种,无论如何,对方都是不会离开的朋友的安心感。
夜深了,寒风吹来,越来越冷,谢糖接到舒美清的电话,催她快点回家,她便笑着和蔺决道别,等官司结束了之后,再一起吃顿饭,蔺决也打算等她回国后,再给她接风洗尘的,便笑了笑,催她快点回去。
谢糖对车子招了招手,车子很快驶到前面来。
谢糖进了车子,朝蔺决挥了挥手,这才让司机离开。
而待她走之后,蔺决还在原地停留了许久。
他心想,他和谢糖大约只能走到朋友这一步。
在很久很久之前,陆昼还在张扬地给谢糖送早餐的时候,他便发现了,那早餐快要泼掉,谢糖的下意识动作是避免泼到陆昼身上,伸手去接的。
他以为谢糖和陆昼以前认识,否则,为什么谢糖有时候看向陆昼的眼神虽冷淡,却像是对陆昼生成了一些习惯一样,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
他无法得知谢糖为什么分明以前和陆昼不认识,却仍然对陆昼那么熟悉。有时候一个人下意识的肢体语言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他和谢糖,大概就是有缘无份吧。他也释怀了。
……
而就在谢糖竭力不去想任何关于陆昼的事情,全心全意陪伴舒美清的时候,谢翩跹那边,因为收到法院的传票,而快要疯掉了。
谢翩跹焦灼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差点愤怒得将法院传票撕掉,被谢母一把拦下来。
谢翩跹不敢置信道:“妈,她竟然要告我,谢糖竟然要告我,你赶紧去劝劝她,你不是说你已经找过她了吗?为什么谢糖居然还要告我?你告诉她,这只是姐妹之间开的一个小玩笑,我根本没想到她会那么害怕海水!”
谢翩跹简直怕得语无伦次,谢母也焦灼得不得了,那天在医院门口,谢糖就对她说了,只是她回来不敢告诉谢翩跹罢了。
而且她始终还以为这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这些天她一直都在试图联系上谢父,但谢父好像彻底对她们母女置之不理了,她即便去公司,也见不到丈夫,到处都找不到丈夫的人——
然后就收到,谢糖那边发来的法院传票了。
“当务之急赶紧让你爸的律师过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谢母心急如焚,开始找出通讯录。
“还找律师干什么?!”谢翩跹都快崩溃了,“谢糖那边人证物证都已经有了,这官司我们还打得赢吗?除非庭外和解,不然没有别的办法!何况,妈你知道她请的律师是谁吗,我们根本打不过!”
想到这些,谢翩跹眼里涌起深深的恐惧,她真的没有想到,谢糖竟然会做到这一步,但——也是,以前的谢糖是不会,以前的谢糖会忍气吞声,可是现在的谢糖,已经不是以前的谢糖了。
现在的谢糖,冷静得令她嫉妒,而谢糖拥有的一切也令她嫉妒。
甚至,昨天谢翩跹还从下人的口里听说,谢糖即将继承舒美清的那些遗产,谢翩跹简直不敢相信,这段时间她一直把自己埋在家里,不敢出门,就是怕遭到别人异样的眼神,鬼知道那视频有多少人看到过,鬼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了她谋害过自己的亲妹妹。
她的人生都快因为谢糖而毁掉了。
而谢糖,现在却是越来越好,得到了一切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竟然还有那样滔天的财富。
这样深深的差距令谢翩跹嫉妒得快发疯了。
为什么一个从小就不如自己的丫头,现在会得到这么多珍贵的东西,所有人都站在她身边,而自己身边却只剩下了一个没用的母亲?
谢翩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是彻底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想着去找过谢父,可是,现在的谢父,似乎断定了她没有利用价值了一般,压根没有回复过她。
而顾远——顾远现在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谢翩跹难免开始怨恨起谢父起来,从小到大,若不是他把自己和谢糖摆在天平上比较,自己和谢糖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而她不知道谢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