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去了。周大人路过救下了这母子,当时周大人还没娶妻,两人日久生情,就成了亲。所以周公子虽然姓周,是周府长子,却并非亲生子嗣,在幽州并没有什么官职,一直在外做生意。只是偶尔军队需要做生意,也由他来包办。”
比起周烨不是周朗华的儿子,周夫人竟然是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还能带着个孩子嫁给周高朗,这也算手段非常了。
这件事对于柳玉茹来说,简直是颠覆了她过去所有认知。
“如今其实大多数事儿都办妥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咱们的酒楼,还没拿到文书允许开业。据说如今来幽州做生意的人太多,咱们的文书还在排着队。明天我打算去衙门再去问问,看看什么情况。”
“那我陪您去吧。”
柳玉茹赶忙开口,她回头看向顾九思,顾九思却是道:“我便不去了,在家等消息吧。”
柳玉茹没想到顾九思会这么说,她本以为顾九思会跟着他们去。
但她收敛了诧异,应声下来。
等第二天,柳玉茹同江柔早早出去,顾九思休息了一会儿,带了一些碎银,就走出了顾府。
街上来来往往,顾九思一眼就看到了周边的流民。
他朝着流民中的一个小孩招了招手,小孩愣了愣,顾九思干脆自己走到他面前,他半蹲下身,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小乞丐道:“小兄弟,在下有个小忙需要你帮忙,不知可否?”
说着,顾九思便取出了碎银。小乞儿一看银子,忙道:“公子吩咐!”
“你去帮我找几个人,”顾九思思索着道:“十三州每个地界至少有一个,我有话想问问他们。”
顾九思等着小乞儿去找人时,柳玉茹跟着江柔到了府衙。
府衙门口乌压压的全是人, 许多口音混杂着, 别说是南方口音, 甚至连北梁都有。人里不拘男女, 女子说起话来,声音也是又大又嘹亮,没有半分扭捏羞涩,看上去是走惯了江湖的。
柳玉茹排着队,觉得有些拘束,江柔倒是气定神闲。旁边一个穿着蓝裙的女子站在她们前面,转过头来, 同江柔搭话道:“你们也是来同官府拿证的?”
“是啊。”江柔笑着, 同蓝裙女子打听道:“您是打哪儿来?”
“我打河阳过来, 我夫家姓沈, 但您叫我三娘就好。”
“三娘, ”江柔倒也不推辞, 顺着那女人的话头亲热喊起来, 随后介绍了自己道, “妾身扬州人士,夫家姓顾,我看上去虚长三娘几岁, 若不介意,可叫我一声柔姐。这是我儿媳玉茹,你直接唤她的名字便好。”
沈三娘点了点头, 她有些打量了婆媳两人一眼,疑惑道:“有一句话,三娘不知当问不当问,若是有不妥当,您不答也好。”
“三娘但说无妨。”
“河阳距离东都太近,又靠近沧州,梁王叛乱,河阳乱起来,加上沧州流民太多,我与我家郎君恐怕有变,便早早规划来了幽州。但扬州不同,扬州向来富庶,又距离战区甚远,你们来幽州,为的是?”
听到这话,江柔和柳玉茹苦笑着看了对方一眼,双方叹了口气,同沈三娘将扬州的情况大致说了下,江柔刚说完,旁边人便感慨道:“可不是吗?何止扬州如此,我们并州也是如此,相差无几的。”
一人说,大伙儿便都纷纷说起来。
柳玉茹听着大家说起这些,慢慢皱起眉头,心里不免有些不安。
如今幽州新增人口太多,望都尤甚,都是从各地来此安居经商的商人,因为幽州行商环境比其他地方好上许多。于是望都官府规定,每日发放经商名额不能超过十个。先交文书,若没有问题,就开始排队。江柔的文书交了好几次,都以各种理由反了回来,如今已是她第五次去交了。
柳玉茹和江柔排到下午,才排到他们,将文书恭恭敬敬递上之后,江柔同那官员道:“大人,我们酒楼应当办的都已经办下了,如今也拖了快两个月,不是什么大买卖,若还不能开门,酒楼里的员工就真的没事儿可做了。如今有个生计不容易,烦您体谅吧。”
“行了行了。”对面人有些不耐烦,摆手道,“谁都不容易,该是你们就是你们,等着吧。”
江柔连连道谢,随后领着柳玉茹走出去,柳玉茹跟在江柔后面,步子放满些,就听那官员同旁边人抱怨道:“天天来这么多人,个个儿都是张嘴吃饭的,生了长嘴皮子,低买高卖就能过活,你让老百姓怎么办?”
柳玉茹脚步微微一顿,她沉默片刻,却还是假作什么都没听到,走了出去。
出了外面,江柔叹息着,同她道:“来望都的商人越来越多,外面怕是越来越乱了。”
两人上了马车,江柔见柳玉茹久不回应,她有些奇怪道:“玉茹,你可听得我说话了?”
柳玉茹回了神,忙应了一声,江柔好奇道:“你这是想些什么,想得这样出神?”
柳玉茹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我就是想着,婆婆,您说这天下兵马都在筹备着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