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磬抽了抽鼻子:“我就爱胡思乱想,反正你不答应我,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死也不会嫁给你。”
萧湛初听着,嘶哑的声音郑重地道:“此生此世,我萧湛初只会娶你一人。”
顾玉磬瓮声瓮气地道:“答应了又如何,说不得都是假的!”
萧湛初磨牙。
顾玉磬:“再说你动辄凶别人,今天说得好好的,说不得明天又变了!”
萧湛初微微抿唇,黑眸温柔地望着她,因为哭过的缘故,眼睑眼尾处便泛起起剔透的嫣红来,看着可怜又妩媚,他低声道:“别哭了,你放心就是,我已经和父皇提了,这两日,他便会下旨赐婚。”
顾玉磬差点跺脚:“你?!”
萧湛初抬起手来,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擦过顾玉磬的脸颊,也揩去上面挂着的泪珠,嘶哑的声音低低地道:“事已至此,别闹了好不好?”
萧湛初的笑
从那后山回来后, 顾玉磬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生怕别人看出自己异样,因流过泪的缘故, 眼皮还略泛了红,自然是不好见人,不过好在今日这天云寺人多,谁又顾得谁。
顾玉磬寻到了大嫂,小心地跟在后面, 大嫂因忙着和人说话, 倒是没注意这个, 顾玉磬轻松了口气,觉得逃过一劫。
煎熬了半响,闹哄哄的,又闻着那檀香味,实在是难受, 总算熬到了圣驾离开天云寺, 总算松了口气, 便随意开了。
顾玉磬见周围无外人, 便对大嫂道:“这檀香实在受不了了, 大嫂,我先出去咱们的马车上吧?”
谭思文也知道她这身子,娇弱得很,哪受得住这噪杂,便要应允, 谁知道一抬眼,便见几位皇子从侧殿出来。
谭思文慌得赶紧带了顾玉磬上前拜见。
本以为走了,谁想到皇子们还没走。
为首的是皇三子萧浼初, 那萧浼初素日恭谦随和的性子,倒是认识谭思文,未嫁之时便曾一块玩过,此时见到,笑了下:“大少奶奶不必拘礼。”
其它皇子也纷纷颔首,谭思文带着顾玉磬恭敬地再次还礼,此事也就过了,各走各的路,毕竟男女有别,若不是在这寺庙中,平日里怕是难碰到,于礼节上,是能过就过。
谁知道萧湛初望着顾玉磬,却突而开口:“这檀香气息,很难闻吗?”
疏淡清贵的少年,略显嘶哑的声音,突然这么一问,谭思文愣了下,之后忙低头请罪:“家中小姑年幼无知,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还请诸位皇子海涵。”
其实顾玉磬已经十九岁,如今九位皇子,比顾玉磬年纪小的还有两位呢,实在是不能说年幼无知,不过谭思文也只能这么为小姑子开脱了。
顾玉磬也是微怔,低着头,咬牙,心里暗想,他怎么突然这么说。
刚才还非说要娶自己,转眼这么说,这是要挑自己毛病吗?
旁边皇三子笑了,便随口道:“人生而不同,有人闻着好,有人闻着不好,倒也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大少奶奶也不必如此拘礼。”
顾玉磬心中暗松了口气,心想,这才像个话,你年纪小,还是学着点吧。
这么想的时候,下意识瞥了萧湛初一眼。
萧湛初只觉得她那清凌凌的眸子里带着幽怨的怒,简直恨不得掐他一把的样子的,当下微微挑眉。
他只是想知道,这么难受吗,如果难受,以后干脆不要过来好了。
谁曾想她竟生气了。
一时几位皇子各自去了,谭思文领着小姑子出了寺,上了马车后,却急匆匆地抓住自己小姑子的胳膊:“玉磬,你往日见过这位九皇子,是吧?”
顾玉磬心虚,低着头:“见过。”
谭思文:“什么时候见过,如实说来。”
顾玉磬无奈,只好把之前的事大致说了说。
谭思文脸色难看起来,叹了口气:“我果然猜得没错!”
顾玉磬心中忐忑,想着难道大嫂看出来了?
谭思文无奈地道:“你这是开罪了这位九皇子,他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他母亲黄贵妃又受宠,就怕他以后给你使绊子了,只盼着人家宽宏大量,不和你这小女子一般计较了。”
顾玉磬:“嘎?”
谭思文:“刚才你抱怨那句,也是人之常情,若无过节,他又何必说破了,反而让你难堪,在场若是有心之人,只怕拿这个做文章也是有的。”
顾玉磬默然不语。
她想着上辈子,许许多多事,顿时觉得,这可不是自己冤枉他,就是他对自己不好。
看看,连大嫂都看出来了。
却说九皇子随着几位皇兄离开那偏殿,往寺门走去,三皇子看了一眼萧湛初,笑道:“九弟觉得檀香味道好还是不好?”
萧湛初淡声道:“不好。”
旁边和萧湛初年纪相近的八皇子却笑了:“恭喜九弟,倒是寻到了同好。”
萧湛初便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