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安定侯夫人正笑吟吟地看着几块料子,见到顾玉磬过来,笑着道“你看,是你哥哥托人从苏南送回来,这种料子,燕京城倒是少见,听说是那里新做出的画样,就连宫里头没有,得等到下个月才能送过来呢。”
顾玉磬看过去,果然是的,那叫烟笼纱,是苏南织造处的新花样,后来进献到宫里头,宫里头喜欢得紧,为了这个,列为贡品,一时烟笼纱水涨船高,贵得离奇。
顾玉磬心里一动,想着如果能囤积居奇,或许能卖个好价。
不过她一时顾不得这些,还是赵宁锦的事最为紧要,便道“娘,我先和你说个紧要的事,你听了可别急。”
安定侯夫人笑呵呵“这几块料子,给你三个嫂子各一块,你留一块,再给如燕一块,她一定会喜欢。”
顾玉磬“娘,我这里和你说正事呢。”
安定侯夫人看向女儿。
她得了三个儿子后,才得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爱若珍宝,便是女儿已经留到了十九岁,她也觉得她是个小孩子,当下笑着挑挑眉道“玉磬,是什么要紧的事,可是想吃哪里的糕点,或者看中了什么头面?”
顾玉磬无奈了,她不免怀疑,自己没出阁前,竟是给了母亲这般印象吗?
于是她道“娘,我说正经的,我想退了赵家的亲事。”
安定侯夫人唇边的笑慢慢收敛了,她疑惑地看着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病了?”
说着就要来摸顾玉磬的额头。
顾玉磬叹了口气“娘,我是说正经的,”
安定侯夫人审视着女儿“好好的,怎么要退亲?”
在自己亲生母亲面前,顾玉磬也不隐瞒,她委屈地道“我听人讲了,说是赵宁锦和陈佳月勾搭在一起了,陈佳月已经被赵宁锦养在外面了!”
安定侯夫人听了这话,眉眼间顿时泛起不悦“胡说什么!”
陈佳月是她娘家的远房亲戚,之前家里遭了难,夫家又没着落,无处可投,便来了安定侯府住了三年,不过前几个月,人家已经找到了夫婿家,并被接走了,又怎么可能和赵宁锦混在一起呢,顾玉磬说这话,在安定侯夫人看来,那便是污蔑人家清白了。
顾玉磬坚持道“娘,是真的,我——”
安定侯夫人“可是底下哪个嚼舌根子?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什么是勾搭?又说什么养在外面,这些话,都是哪个混账学给你听的?”
安定侯夫人觉得,自己女儿被人教坏了。
顾玉磬委屈,咬唇望着母亲“娘,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就在南街小茶罗巷子里,陈佳月根本没找到她家夫婿,是她串通了赵宁锦,让赵宁锦来接,骗了咱们离开,之后她就被赵宁锦金屋藏娇了。”
安定侯夫人看到女儿眼底溢出的泪,也是怔了下,不过到底那消息太过离谱,还是问道“你是听什么人说的?”
顾玉磬便道“也是前几日去和小姐妹儿去赏菊,偶尔听别人提到的,人家当时也在赏菊,不提防我在后面听到,我回来后,心里难受,只好装作不知,可是思来想去,终究觉得不能瞒着,便来和母亲提了。”
安定侯夫人看着女儿这般脆弱委屈的样子,自是心疼,抬起手,摩挲着她的发,爱怜地道“好了,既是听别人说的,未必就是真的,你先回房去,明日不是嘉云长公主的寿宴吗?你也要去,可不能哭红了眼睛,先回去好生准备衣服头面吧,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我自会让你父亲去查,查清楚了,也算是还宁锦一个清白。”
顾玉磬抿着唇儿点头,她知道母亲既然这么说,也是生了疑心,一定会去查,那边不提防,过去查了,定是能一查一个准。
父母疼爱自己,必然不会让自己受这委屈,定能早些退了婚事,尽快给自己寻新的。
一时从母亲房中告退,心里难免想着,若是不嫁那九皇子萧湛初,她应该嫁哪个?
上辈子,她总是想着,不好年龄太小,便只能从二十多左右的贵公子中挑,可这个年纪,大多定亲了,哪能还剩下好的给她挑呢?
所以总是找不到。
如今经历了萧湛初,倒是想明白了,其实她也可以找一个嫩的,那十八岁的少年,相貌端正俊美,实在是赏心悦目,不比二十多岁的强?
顾玉磬想着萧湛初,心道,但要寻个脾气好的,断不能萧湛初那样不爱吭声,和他当夫妻实在是闷。
可是外貌也不能比萧湛初差吧,最好是有些武艺,还得写一手刚劲好字。
顾玉磬盘算来盘算去,已经开始把燕京城的少年都想了一个遍,不过最后也没什么好的,只能叹了口气,她发现若是事事和萧湛初比,那真是找不到郎君可嫁了。
罢了,先把赵宁锦的婚事退了再做计较吧。
退了后,她再想办法提醒父母关于哥哥预防流匪的事,还有表妹霍如燕那糟心的婚事,这些都得慢慢地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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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湛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