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泽躲在角落里,不着痕迹地看向福宝,只见她紧挨着自己的舍友,依然笑得灿然。
而就在这寒风瑟瑟中,不知道是谁唱起了歌,唱的却是《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他好比大松树冬夏常青,他不怕风吹雨打,他不怕天寒地冻,他不摇也不动,永远挺立在山巅 。”
开始的时候那歌在瑟瑟风中十分微弱,后来大家都跟着唱起来,小溪流汇聚在一起,歌声嘹亮。
在这斗志昂扬的歌声中,大家不冷了,一个个地干脆站起来,用自己的身体迎接呼啸的寒风,用自己的歌声来抵御寒冷。
这个时候,货车已经驶在了山路,山路两边都是险峻陡峭的山岭,枯树寒枝北风,一群年轻人就在这货车后斗上激情昂扬地唱歌,大声说笑。
偶尔有挑着担子的农人,忍不住驻足看向这群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也有那栖息在山路两旁枝芽上的飞鸟,扑棱着翅膀发出鸣叫之声,仿佛在迎接远来的客人。
而在前面货车驾驶室里,萧定坤在镜子里看到了后面车斗上的人,也看到了这群人中的福宝。
她雪白脸颊因为冷得缘故而泛起两坨桃红,不过却和大家手牵着手,笑着唱着,眼眸里洋溢跳跃着欢快的音符。
她那个叫冯美妮的舍友和她说的话,他当然听到了。
突然之间有些好奇,她平时和别人提过自己吗?
野长城上的危机
萧定坤一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 偶尔间会从后视镜瞥一眼后面的人,在那笑跳的人群中下意识寻找那个影子。
这时候, 身边的王凤花和李娟儿在那里小声讨论着织毛衣的针法, 元宝针, 正针反针什么的,李娟儿苦恼地小声说:“福宝织的那条围巾好, 她那个针法细密,我织不出来。”
王凤花想想也是:“她手是挺巧的,那条围巾织出来也好看, 我看她哥今天戴的不就那条?”
李娟儿:“对对对, 看着就好!”
两个人正嘀咕着,突然就见萧定坤瞥过来一眼。
萧定坤这个人面色冷峻, 不苟言笑的,所以一上车,她们除了干巴巴地打个招呼, 都没怎么说话,没想到现在两个女人悄悄声讨论织围巾, 他就这么看了一眼。
为了避免尴尬, 王凤花试探着和萧定坤搭话:“萧同志,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又出车,又给我们当司机, 肯定耽误你不少时间吧。”
李娟儿也忙道:“之前借你照相机的事就挺感激的,这次又麻烦你, 我们都要不好意思了。”
萧定坤收回落在后视镜上的目光,淡声道:“客气了。”
王凤花和李娟儿面面相觑。
她们心里对萧定坤是有不知道多少感激的,两个人坐在驾驶室里不说话总是有些尴尬,便想着和萧定坤套个近乎,没想到两个人一番热情,就换来这么淡淡的三个字。
两个人互看一眼后,不说话了。
她们可是见过萧定坤看着福宝那眼神,完全不是现在这样子好不好!
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应该在车斗。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便听到后面车斗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长城,长城,我们来了!”
两个人看过去时,只见苍穹之下,不远处的群山峻岭之中,有长城犹如蜿蜒行走的巨龙一般,雄伟壮观,若隐若现。
两个人顿时也忍不住了:“长城,我们看到长城了!”
——
前面的路小货车开不进去了,大家都从小货车下来,步行过去。坐在驾驶室的李娟儿和王凤花终于融入了大集体中,跑过去和大家一起爬山。
大家说说笑笑,拿出来挎包里的零食和保温杯,吃吃喝喝分享着。
李娟儿:“后面冷不?”
冯美妮:“开始冷,后来大家一起唱歌,就不觉得冷啦!我发现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意志坚强,我们就可以抵御寒冷。”
她这一说,大家都噗地笑起来,莫家思:“你们在前面暖和,你们是不懂的。”
李娟儿叹息:“我们在前面,其实……也挺冷的。”
啊?
大家惊讶:“你们在驾驶室里也冷?”
王凤花和李娟儿对视一眼,一头:“是挺冷的。”
驾驶室里,冷的不是风,是萧定坤。
这时候顾胜天吆喝着大家:“大家走快些,跑起来,爬起来,那就不冷了!”
他这一喊,大家全都行动起来,鼓足劲往上爬,甚至还有人开始喊起了口号:“寒冷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
因为这里是野长城,都是没开发过的,他们要爬着满是枯树杂草荆棘的山路过去,顾胜天霍锦云和几个舍友就在前头开路,拿着棍子帮大家把枯枝拨拉开,这样后面女生爬的时候就方便了。
霍锦云看看后头,叫住霍锦泽:“后面还有几个女生,你跟后面,免得她们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