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思不得其解,回去后把这件事说给了苗秀菊听,苗秀菊冷哼一声:“这里头肯定有鬼,保不准是因为啥事儿,你也别急,先再去别人家看看,我过去打听打听。”
打听消息当然得从老太太嘴里打听,谁家没个掉光了牙没事拄着拐杖在井台上说闲话的老太太啊,苗秀菊就去了,三下两下打听出来了。
打听出来后,她可是气得不轻。
这是有人和她儿子唱对台戏啊,抢她儿子的买卖!
聂老三家竟然也想干这种事???
苗秀菊憋着一股子气回去,把这事说给了顾卫东。
顾卫东当时一愣:“他,他家要做?哪来的本钱?”
他的本是丈母娘给了一个金戒子换的,是福宝捡了一个老袁头换的!
聂老三家一穷二白的,哪里来的本钱?
苗秀菊想想这事儿,觉得不对头,顾卫东一咬牙:“娘,这事我非得搞明白不可,我再过去问问,我就不明白,本来这事儿我就打算干,干得好好的,怎么就被人截了去?他聂老三凭啥!”
于是这一日,顾卫东狠狠心,跑到了公社商店里,狠心拿着钱和粮票,换了半斤老白干,提着这半斤老白干,他过去找陈有粮了。
酒哪,这是酒,还是老白干!
陈有粮看得眼都直了,乡下人就算有个红白喜事,也不会没事喝老白干哪!
顾卫东把酒往桌上一放,哥俩就喝起来。
陈有粮喝痛快了,脸涨红了,一拍桌子:“弟,有啥事你说话!”
顾卫东咕咚闷下一口酒,眼圈都红了,悲怆地来了一句:“想给孩子过好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陈有粮愣了。
他穷,他没媳妇,他是光棍,但是他不傻,他明白顾卫东的心思。
他愣了一会后,长叹了口气;“没办法,咱手里有点棉花,也没动过心思说拿棉花换钱,咱都是换粮食换啥的,这年头,谁家也不富裕,哪来钱买棉花,你说老弟是吧?”
顾卫东心里一动,突然明白了:“你怕我拿不出钱来?”
陈有粮不好意思,挠挠头:“你都说了丈母娘帮着出的,可是,可是没见到东西,心里总是不安哪。”
谁也没做过这个,不懂,不看到东西不踏实。
顾卫东疑惑了:“聂老三呢,他家穷成那样,他家就有钱给你们?”
陈有粮嘿嘿笑了下:“老四,你不知道吧,人家有个宝贝,是一块玉,听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值老鼻子钱了!”
玉?
顾卫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聂老三家往上数三代贫农,祖上哪可能传下来东西,要有东西他早嘚瑟了,所以那块玉,根本不可能是聂家祖传的,而应该是——
顾卫东眯起眼睛,他想起来那天还俗的尼姑慧如说起福宝有一块玉,被聂老三家给贪了。
当时慧如说过要带着慧心过来找聂老三家,他这边也和萧定坤找了陈有福,但是慧如那边一直没动静。本来他想着,等慧如来了,一起过去找,现在看来,得催催慧如那边了。
到时候如果能把这块玉给要回来,聂老三家就别想做这趟买卖了!
想明白这个后,顾卫东先去让自己娘去找聂老大家,然后自己揣着几个窝窝头和一瓶子白开水,直接奔去慧如所在的黄庄生产大队了,那里距离平溪生产大队得几十里地的山路。
苗秀菊找上聂老大家后,聂老大媳妇还有点不自在,毕竟苗秀菊家和聂老三家不太和睦,整天闹腾,而聂老大家虽然对聂老三也不满意,但怎么说也都是妯娌。
在这农村里,就得靠兄弟,平时妯娌掐架骂架都可以,但关键时候外人面前,兄弟之间就得团结起来。
站在篱笆墙里头鸡窝旁边,正端着簸箕喂鸡的聂老大媳妇很不自在地搓了搓围裙:“哟,婶,你找我啊,啥事儿啊?”
苗秀菊笑盈盈地望着聂老大媳妇,要知道一家子兄弟面对外人的时候当然得抱成团,但是他们内部之间也有矛盾嘛,前一段有福让他们社员学习,什么内部矛盾还是啥来着?
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苗秀菊心里明白这个道理,知道妯娌之间最大的内部矛盾是啥,那就是分家。
分家的时候,你多一双筷子我少一个碗都能掐起来,更何况那据说什么祖上传下来的玉。
苗秀菊笑呵呵地开始挑拨离间了:“其实也没啥,我就是听说一个事,我寻思着你这真是吃亏了,不告诉你吧,我心里不太舒坦,觉得过意不去,毕竟聂大嫂你平时为人处世都不错,可如果说了吧,我又怕出什么事……”
这可真是挑起来聂老大媳妇的心了:“到底啥事儿啊,婶你直接说吧。”
苗秀菊看看外头没人,这才神秘兮兮地说:“我给你说,你们家里老人好像留下一块玉,听说值老多老多钱了,那东西被你们老三媳妇给昧下来了,自己藏着呢!”
聂老大媳妇:“啊?有这种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