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看,是不是弄错了啊?”
顾舜华见了,忙要出去,任竞年便也陪着她一起。
两个人走到跟前,顾舜华直接道:“我就是顾舜华,请问同志是有什么事吗?”
那中山装同志看着顾舜华:“顾同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顾舜华看对方言语还算客气,而且张口说“同志”。
喊“同志”,那就是同志了,而不是可疑犯罪分子,当下稍微放心,点头。
于是顾舜华跟着那中山装同志出去,任竞年当然也跟着。
他显然不放心她一个人面对。
顾舜华任竞年跟着走出去的时候,经过大家伙时,洗衣服的拿煤球的还有窗户外面探出头的,或者同情怜悯或者担忧无奈或者幸灾乐祸,所有的表情都仿佛被定格,像是一幅静止的话,连呼吸都仿佛不存在。
顾舜华任竞年跟着走出大杂院,来到了旁边一个僻静角落。
顾舜华道:“同志,到底是有什么事,您直接说吧。”
那同志却道:“顾同志,我姓刘,您就直接叫我小刘吧。”
小刘?任竞年眸中泛起疑惑。
顾舜华却隐约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就是雷家院子里那位勤务员的气息。
小刘同志道:“其实这次过来,是想问问顾同志那个清酱肉还有吗?”
尽管就在刚刚,顾舜华感觉到了,但那种意识很模糊,并不够清晰地呈现在她脑中,以至于,乍听到这个,她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喜出望外。
小刘同志道:“就是那个挺贵的清酱肉,要腌制挺长时间的,我们也是听人提起来,特意想来买。“
顾舜华的心便放到了肚子里。
敢情是来买清酱肉的……
这么大阵势,能把人给吓死。
任竞年便笑了:“刘同志,清酱肉确实是我们家做的,不过就那么几斤,主要是做了自己吃,也送给朋友尝尝,要是买的话,我们就设法留一点给您。”
任竞年这话说得,其实挺有水平的,他还是有防备心,所以故意这么说。
这么一来,你不买,来试探的,那好,我们不是做买卖,只是自己吃,你要是来买,那也行,反正量不多,要买赶紧买,而且也是我们努力给你省出来的,价格肯定低不了。
这小刘同志的道行比起任竞年就差了,当然也是人家有任务在身所以着急,他信以为真,顿时急了:“这位同志,我们确实需要买一点,随便给我们两斤就行,价格好商量,我们知道这个做起来成本高,也贵,所以价格好商量,我们也有肉票,可以用肉票来换!”
肉票那可是好东西,有时候就算有钱也未必能弄到票。
任竞年点头,看了看墙头那边还有扒过来瞧的,便道:“小刘同志,这件事我们再想想办法,我们再过来这边谈。”
小刘同志:“好,好好!”
顾舜华没想到任竞年直接把自己给撇开了,他是要谈价格吗?
旁边还有一位中山装同志,站在那里,严肃地对她点点头,她也只好对人家点头示意,就这么傻站这里,感觉还挺尴尬。
就这么尴尬了一会,任竞年回来了,看起来谈得不错,小刘同志打招呼的表情都带了笑,临走前还和任竞年握了握手。
小轿车离开了,任竞年和顾舜华回去院子里,院子里沸腾了,都纷纷围过来问怎么回事,七嘴八舌的,大家好奇死了。
顾舜华便道:“不知道啊,约摸着明天就来抓我们了吧,我们投机倒把资本主义。”
骨朵儿笑着道:“不可能!我看人家还和姐夫握手了呢,这肯定不是抓你们的!”
任竞年道:“对方是来买清酱肉的,说是要招待归国的爱国华侨,那归国华侨以前恰好吃这一口,所以特意问起来,正好我们这里有,所以着急买。”
他这一说,大家都惊到了。
“来买肉的啊,那你们这下子不用愁了?”
“归国华侨啊,华侨都特别有钱,他们给你们多钱啊?”
“可算是吓死了,闹了半天是来买肉的!”
陈翠月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可真是吓得不轻啊!
就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任竞年和顾舜华总算回了屋,顾舜华:“你怎么和人家谈的,要了多钱啊?”
任竞年笑了:“也是二十块钱一斤,不过一斤肉再额外送三斤肉票。”
三斤肉票?
这也太多了吧!
要知道他们卖二十一斤,其实真不能说特别贵,毕竟肉的成本就要十块钱了,更不要说购买各种调料家什,以及这两个多月的人工费用,卖十块也说不上太黑,就是正常价。
但是一斤肉再送三斤肉票,这就沾大光了!
说白了,为什么顾舜华的后腿肉竟然算下来将近三块一斤了,因为她没票啊!
但凡她有票,八九毛一斤的猪肉买着多舒坦啊,那清酱肉的肉成本也就是不到三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