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冲冲而来,所有的坏孩子都见到了,却没见到二狗哥哥,好难过啊。
林珺柔声安慰:“咱们先回家,下回来的时候先给村长打个电话,让你二狗哥哥在这儿等着你,然后咱们再来,行吗?”
半夏怏怏的,但也点头:“好的。”
高岗还要见缝插针:“以后我开车,接你们娘和俩来,把我家房子收拾出来,天气好的时候,你们娘俩还可以多住几天,林珺,你说是吧?”
他热情勃勃,可惜林珺不给面子:“我这人认床,从不在别人家住。”
嘿,身价千万的大老板,这一路可吃足了瘪。
一行人要走,法典两只眼睛小狼狗似的四处乱瞅。
顾谨负责大后方,要捡留在沙滩上的垃圾,还要把半夏丢了的小凉帽找回来,而顾灵,因为林珺对高岗的冷淡和不卑不亢,格外高兴。
……
来时趁兴,去时恹恹。
尤其半夏,趴在妈妈的怀里,伤心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而林珺,则保持着她的冷淡本色,一路上虽然高岗总在找话题,但她很少回答,顶多也就嗯一声,不过虽然女神冷冷淡淡,但高岗的热情丝毫不减。
停了车,他追着说:“林珺,改天我上门,咱们谈慈心厂的私有化。”见人家不理他,又说:“你只要吐个口,慈心,我一定帮你拿下。”
“高总,多谢你的费心,但真的不需要,我最近很忙的,你就别亲自上门了,万一我不在家呢,你说是不是?”林珺冷冷淡淡,给回绝了。
顾灵还得去买菜,瞪她哥:“哥,你是哑巴吗,就不会说句话?”
顾谨依然不着急,并说:“高岗不是你约来的,怎么,后悔了?”
“我哪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泡我嫂子,要我嫂子跟他结婚,我家的娃岂不是要喊他叫爹,这叫啥事儿?”顾灵后悔,肠子都要断了。
可这时顾谨又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也许你是做了件好事呢。”
啥好事,把嫂子送人也叫好事?
顾灵后悔的恨不能学大猩猩捶胸。
回到家,这俩兄妹忙着搞饭,林珺摇醒了半夏,给她洗澡,哄她吃东西。
一整天了,大家都饥肠辘辘,林珺看起来很生气,顾灵也就不敢再说啥,吃完饭,看有法典洗碗,就先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当然,临走之前交待她哥,为了俩孩子不改姓,一定要把林珺拿下。
“你是个男人,主动一点嘛,好好表现。”她悄声说:“咱爸说了,小民和小宪可以容后再议,要紧的是我嫂子,她受资产阶级的思想荼毒极其深重,你要进行社会主义对资产阶级的反腐蚀,你拿下她,就是新时代下,社会主义的胜利。”
顾谨不言,凝视着妹妹。
顾灵总算识趣:“我知道啦,你快去哄我嫂子吧。”
……
林珺并非生气,而是她本是个思虑较多的人,一想事,面上瞧着就比较高冷。
于慈心的去留,她心里自有一本账,但这场仗很难打。
因为马书记虽然包二奶,还拆雕塑,可这些在国资委领导的眼里,都不是实质性的错误,毕竟改革开放了,风纪,作风和路线的宽度已经放到南太平洋了。
至于马明霞,药物监管方面,她顶多收点牛奶,搞几盒礼品,国内行情如此,也没人拿它当个事,而即使她因拐卖被判刑,马书记拿厂的事不会受阻碍的。
林珺不仅想要慈心,而且想要慈心百分百的控股权。
钱她可以慢慢想办法,但现在的结骨眼儿是,马光明眼看和国资委就要签约了,她该怎么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要说为什么当初偏偏是顾谨能追上了林大小姐,当然是有原因的。
此时法典洗完了碗,正在抓耳挠腮,写他的大字。
顾谨把厨房收拾了,把地拖了一遍,悄悄推门,见灯亮着,就进来了。
“你的孩子不会改姓的,俩大的改国籍自有他们的原因,我也不会再嫁的,赶紧回去歇着吧。”林大小姐口气里透着高傲,一顿输出。
顾谨说:“我知道,你心里没有男女间庸俗感情,只想保护好你的孩子,想给慈心谋一条安稳的,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这话说的恰合林珺的心思,她于是赏了前夫一席之地,让他坐。
“但马书记那边难办,是吧?”顾谨又说。
林珺倒也不逞强,坦白说:“漂亮国不是天堂,我也没有赚回八百万。”看前夫容色笑笑的,仿佛在嘲笑自己,立刻又说:“但即使没钱,我也不要高岗的钱,还大学生呢,有钱都不知道给村里捐所学校,我瞧不起他。”
应该说林大小姐过去,现在,将来,都瞧不起高岗。
顾谨身上全是沙子,不敢坐床沿,搬了把椅子坐了,并说:“事没那么难,马书记全家都是公职,一下子有六七百万,他的钱来路干净不了,这事我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