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回是中国人办祭祖典仪,不管怎么样,总能问到。
刘嘉特意找了一户人家中,年纪大一些的老人家,想详细问问。
更尴尬的场面出现了,刘嘉,根本听不懂老人家的福建话,仿佛是闽南语,但是跟电视剧里的又不太一样。
又找了一户青田人家打听,呵呵呵呵……天真!以为青田话就能懂吗!
老人家勉强能听懂刘嘉说的话,她们非常热情地对着刘嘉叭叭叭叭叭……一边说一边指还一边比划,说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刘嘉一个字都没听懂。
一旁,莫里斯手里拿着小本本,满怀期待地等着刘嘉把她们说的话,翻译给他听。
生日在大年初一很稀奇……
老年人是宝藏,年轻人是希望。
刘嘉通过希望,理解了宝藏说的都是些啥,然后再翻译给莫里斯听。
莫里斯显然不知道刘嘉经历了什么,他单纯以为刘嘉只是多找了几个人,多打听了一些信息。
他紧握着小本本,对刘嘉表示:“今天收获很多,我回去好好整理一下。”
刘嘉送走莫里斯之后,大大松了一口气,想起以前上英语课的时候,有同学抱怨为什么中国没有趁着秦汉的时候一统地球,这样就不用学英语了。
呵,天真,听说南通市八个城门八个音,下辖的几个县级市更是发音差异巨大,就算秦皇汉武一统地球,也一定会诞生各种奇奇怪怪的方言,比外语还难学。
刘嘉也是头一回把各地的过年习俗一次性看全,粤菜馆门口摆着两大盆桔子树,走近了看,都是用桔红色的纸扎起来的假桔子。
见刘嘉凑过去看,站在门口的老板笑着说:“假的。巴黎没有早熟的品种,如果是在我们那里,树上的桔子都红透了。”
刘嘉以前确实在电视上看过广东人在过年的时候,会在家里或是门口摆结满红彤彤小桔子的矮树,她好奇地问:“那桔子,能吃吗?”
老板笑了:“不能,又酸又苦,是纯用来摆着的。”
说着,老板递给刘嘉一个桔子:“现在只有桔子,没有树啦,给你一个,大吉大利。”
“谢谢。”刘嘉拿着桔子,继续向前走,川菜馆也十分热闹,里面的人还在准备宴席,这家的女主人曾经在刘嘉工厂流行白喉的时候,去她那里帮过几天工,因此认得刘嘉,对她的印象也非常好。
“刘小姐。”女主人冲着刘嘉招招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不用啦,我还有一屋子人等着呢。”刘嘉笑眯眯地说。
大厨正在切五花肉,一旁的小帮厨则在往五花肉里包豆沙。
包豆沙?!
“甜的五花肉?”刘嘉大为震惊,她对甜的五花肉的理解仅限于东坡肉,冰糖肘子,但那也就是在菜里放糖,无锡排骨的甜度已经是她平生所见之最,往五花肉里直接夹豆沙,完全闻所未闻。
“是呀,甜烧白,带回去尝尝?”女主人热情地要给刘嘉打包。
刘嘉看着豆沙与肥肉的组合,连连摇头,女主人十分遗憾:“好吃的。”
“我真吃不了甜的肉。”
“咸的吃嘛?”此时男主人端了一锅用白水煮好的肉过来,放在桌上。
刘嘉好奇地问道:“这个叫什么?”
“裹脚肉。”
刘嘉听说过袜底酥,不知道还有裹脚肉,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凑在一起吃,是不是能跑得快。
男主人手握大刀,看似十分轻松的从一整条五花肉上片下来肉片,肉片一端挑在刀刃上,隔着肉片,能看见男主人的脸。
只要切过肉的人,都知道他的自信十分有道理,冻肉切这么薄很容易,熟软的肉想切成这样,那真的是有相当的功夫。
见刘嘉一脸的惊讶,男主人非常自豪:“这不算什么,我还能放在豆腐上切。”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男主人不管女主人的阻拦,非得去拿一块豆腐,在刘嘉面前露一手。
他切了第一片,果然,被压在五花肉下面的嫩豆腐纹丝不动,一点都没有破碎的迹象,他打算收了豆腐,老实干活,刘嘉忽然拦住他:“别在店里切,到门口。”
“诶?今天我们不做生意。”男主人不明白。
刘嘉对他说:“今天不做,明天不做,总归有一天要做的呀,难得今天路上那么多法国人,不让他们看看吗?”
“他们懂什么。”
“你不教他们,他们怎么会懂?要是刚才你没切给我看,我也不懂啊。”刘嘉极力劝说男主人到门口表演刀工。
今天路上有很多一看就知道不缺吃喝的法国中产阶级以上的路人,量大管饱已经不是他们在外面吃东西的首选,第一吃稀缺食材,但是稀缺食材都很贵,而且这年头运输不便,中产阶级真的吃不起太稀缺的食材。
第二就是吃稀缺手艺,越花哨的手艺,越能打动他们。
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