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关闭了。
嘀声是一个预兆, 仿佛无数双眼睛都闭上,房间里只剩纯粹的唐约和蒋书律。
唐约蒙头的被子被掀开,像是哭过的眼睛毫无准备地和蒋书律对视, 一眨一眨就要落下眼泪来。
这句话问得他呼吸越发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蒋书律也没催,他就这么和唐约对视着。
看青年漂亮的眼眸落下晶莹的泪珠, 像是蚌壳滚出的珍珠, 唐约也失去了最后一层遮掩的屏障。
唐约:“我不想说。”
他深吸一口气, 下意识地去咬自己的嘴唇, 却被蒋书律提前一步, 捏住了下巴。
蒋书律:“是不想说, 还是不敢说?或者是……不能说?”
他这些年翻来覆去几乎是美梦也是噩梦的那一段绮丽的记忆,到底是真是假?
唐约喊了声队长, 声音都哽咽了, 他的手抓住蒋书律的手, 想要摆脱蒋书律的钳制。
蒋书律不肯松手。
越发的挣扎让唐约的下巴都染上了红痕,更接近蒋书律梦里的那个唐约。
如果哭声再绵长一点, 稍微加一点点的回应, 可能就能重合了。
唐约看着蒋书律,他唇瓣上的齿痕在光影下仍然清晰,随着呼吸颤颤, 更容易卷起另一个人的欲望。
唐约:“我不能说。”
蒋书律松开手,又不让唐约转身,像是他压制着唐约,如同凶兽的掠夺。
蒋书律:“为什么?”
唐约在蒋书律印象里不算很爱哭, 在团时期哭的最多的反而是姚黎心。
最gay的直男有一颗脆弱敏感的少女心, 很容易被粉丝感动到嗷嗷大哭。
偶尔蒋书律都能被这样的氛围感染, 转头又却发现身处灯海欢呼里的唐约不为所动。
少年人看着自己的灯牌,给人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
唐约怕柳汐潮的鬼故事也不会被吓哭,训练受伤也不会哭。
仿佛唐约的痛苦阈限很高,寻常的拉扯伤痕都没办法靠近那个临界点。
却这个时候蒋书律不由得想:他现在很痛吗?
唐约抿着嘴:“我怕。”
蒋书律:“怕什么?”
唐约总是这样,问一句答一句,畅所欲言这个词在他这里一直有限定时效。而且唐约的抽离感也很重,总给蒋书律一种如果放任他发呆,可能很快人就消失了。
此刻唐约的心跳很快,他被蒋书律按在床上,被子兜头盖下,无可避免地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很像那个晚上,突如其来的意外,唐约离开最后一刻贪恋的温存。
唐约:“怕很多……很多。”
他又不敢看蒋书律,别过脸去,又摆出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蒋书律都被他气笑了:“你这没说一样,我问的是,你的秘密是不是和我有关。”
他翻过身,被子把两个人裹在里面,在山间小镇的房子里营造了专属秘密的气氛。
甚至连床头灯的模糊光都被挡在外面,让唐约看不到蒋书律的神情,却能感受对方的呼吸。
蒋书律:“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唐约:“是。”
蒋书律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又这么干脆,又问:“我能知道这个秘密吗?”
他猜唐约没这么容易回答。
被窝里的一呼一吸都很容易卷起无边的暧昧,而且被子也不大,偶尔一个动作就能让外面隐约的光透进来。
浅浅描摹谁的轮廓,让某些心事也被描得翘起边角,很容易让人撕开。
但蒋书律又怕唐约痛,问得小心,声音都温柔得让唐约又想哭了。
唐约:“队长……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却被蒋书律搂住了。
蒋书律没提洗澡的时候唐约说的话,只是轻声说:“我总是梦到你。”
外面好安静,山里小镇比不上大城市,男团生涯的这两个人作息也很不稳定,练习室的灯火,偶尔活动的通宵。
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为了舞台翻来覆去地训练。
解散后唐约的作息倒是调整好了。
除去唐眠刚出生需要日夜照看的那段日子,唐约后来都是早起早睡,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他像是回到了9787星的日子。
除了梦境不能控制,其他都算得上随心所欲。
唐约一直企图逃离外面的世界。
就算梁奕说你断网能断掉想念吗,唐约还是执意要把自己锁在里面。
如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也可以低头不见,他的核心秘密远超梁奕的想象。
构建成了唐约所有恐慌的源头。
怕自己有天突然消失,怕自己会和唐眠不告而别。
所以唐约总是在备案,预设好所有自己离开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