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新人类会发生进一步变异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一些人跳起来大喊‘我就知道,新人类就是下等种族’,那么以此为西约姆又可以进行一波造势,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这样的疯狂也必然是他的终点。可以想象如果西约姆的阴谋真的成功,那大概是怎样的情形——其他联盟被逐个击破沦为下等人,而s盟民众则作为上等人享有星球上绝大部分的资源,西约姆成为星球上最大的奴隶主、至高无上的帝王、权力滔天的神明,那个时候s盟人不会认为他的手段是错的。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天早日来临,那么在最终战场到来之前他就会为自己的民众打好思想基础,让人们认为是西约姆扫清了人类前进史上的障碍,是西约姆将散乱的星球重新联合,是西约姆使‘全球’过上富足的生活。所以我觉得他本就不打算、也不可能把事情瞒到最后,那对于他来说太过战战兢兢;他完全有能力将一切合理化,那样s星才是一颗真正属于他的星球。”
戴茜一如既往地听不得这些话:“他真的会因此而快乐吗?”
“当然。”安琪倒是很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而这刚好是他这辈子想做的事——实不相瞒,我听过不少西约姆的演讲,甚至打印下来逐字逐句分析过,对他确实有那么一些了解。”
“等会,你听过他的演讲?”罗森尽量跟着安琪的思路走,“你在哪听的,这种视频内网查得到?”
“查得到还得了?为了看他的演讲视频我还自学了一些计算机知识,后来听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安琪回忆着自己生不如死的青春期——当别人都在为情窦初开烦恼时,她在思考自己是否应该出生。
“但好在我本身就是新人类,我总不能一头撞死,所以算是扛了过来——那么再说回现在,当西约姆陷入东西半球的文武夹击之间,再在自己的民众面前假装仁义其实也不是件明智的事,因为装出来的东西总会被拆穿,他只有让人们都发自内心地认为新人类就是该死,才能成功避开东半球带来的威胁,才能让s盟人更加高亢地为他卖命,而这也是他在不使用鐖武的前提下再次起势的最后手段。”
安琪说着说着神色又放空起来——本就是饭后闲谈的话题,她也只是试着进行一点推断,但是已经做出的推测找不到验证方法还是让她有些难受:“要是能看到新闻就好了,如果s盟已经开始宣传新人类变异的事儿,那基本可以确定s盟高层已经格外紧张。所以我才说我正在逐渐变得没那么重要,因为西约姆和s盟不会允许我是个能完全控制他们命脉的存在——好消息是我所信奉的理论又一次成立了,果然个人在历史事件中能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呢……”
话到这里,旁边已经传来轻小的呼噜声。
或许是大人们的话题听起来太无聊,那个被安琪从废墟里捞起来的小朋友已经成功被催眠。
在此之前他吃了不少东西,被罗森伺候着洗了热水澡,然后还哭了几嗓子。不过在发现罗森和戴茜有着正常人样、和安琪能正常沟通之后他似乎平静了不少,现在倒是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
只是这孩子不知道的是,他自己本身也有着畸形的躯体,他也是新人类,按他的逻辑来说他和安琪才是同僚,罗森和戴茜才是异类。
不过安琪觉得他这样也很好,因为新旧人类本就并不对立,把新旧人类的关系上升到你死我活的高度就是西约姆最大的谎言。
如果要安琪领导新人类去进行反击反抗,那类似的话有一箩筐——
“我们才是这颗星球上最自由的人,这无处不在的辐射物质就是新s星对我们的夹道欢迎!”
“我们顺应时代潮流而产生,注定是末世时代的主宰。是旧人类愚昧贪婪,将这世界拱手相让,是时候让他们永远地退出历史舞台!”
“就让他们痴人说梦吧!这颗星球已经前进,是他们还活在过去,连旧世界都无法守护的人凭什么说要创造新世界?新世界早已到来,这遍地黄沙就是我们的乐土,是我们的新世界!”
“新人类们,还记得我们遭受过的不公吗?还记得曾经的愤怒和屈辱吗?还记得我们死去亲人的样貌吗?不要放过那群苟延残喘的旧人类!”
“总有一天,杀光所有旧人类!”
你看,只要能扯,总能扯出道理来,只是新旧人类之争本就没有意义,在一个伪命题下做任何选择都会显得愚蠢可笑。
小孩子的呼噜声使人困顿,要塞外时不时传来轰隆隆的轰击声,但要塞内依然安静温和。
安琪、戴茜和罗森也不再多话,轻手轻脚地关了灯,各自找地方睡下了,临睡前他们考虑的是“如何帮这孩子‘回家’”的问题,因为听这孩子说的话,他显然还有亲人在世。
同时安琪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这个空间内既有东半球人,又有西半球人,既有旧人类,也有新人类,他们互相之间既无杀心,也无恨意。
也许此时此刻,世界是和平的。
夜晚,来了,祝好运
但是想把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