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是香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看到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此时正是开春之时,春暖花开,就连阳光都透着几分春意盎然的暖意。
阿砚伸了一个懒腰,便向宁非看过去。
宁非是守在门口处的。
可是当她看过去时,却呆了。
宁非已经不见了。
地上只有一堆衣服,并一个铁面具,还有一滩子血。
阿砚震惊之下,踉跄着走过去,捡起那衣服,却见是黑袍并鞋袜甚至贴身内衣等,再拾起那铁面具,恰好就是宁非素日所戴的铁面具。
她自从认识宁非后,就没有见他将铁面具摘下来过。
可是现在,铁面具和他的贴身衣物全都在这里了。
盯着那一滩子血,她握着铁面具的两手颤抖,不敢去想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大活人,他不可能就那么丝毫不挂地离开这里的。
宁非凭空消失了,化成了这点点血迹?
阿砚浑身战栗,惊惧地捏着衣服,慢腾腾地蹲下来。
她想起了这一次见到宁非后,宁非脸色明显不对的,整个人看起来颇为虚弱,他甚至还曾经剧烈地咳嗽过。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身受重伤,或者是病了。
她想起他望着自己的那种眼神。
他说几千年了,自己已经将他忘记了。
他还说,他是洗砚池里墨莲脚底的石头,是她炼化成的剑鞘上镶嵌的宝石,说他注定一直守护着自己。
他也曾说过,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所以他其实是早已经知道的吧,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他拼了最后的力气将自己带离了萧铎身边。
因为这已经是他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了。
阿砚抱着那堆衣服,颓然地跪在了那里。
她依然想不起这个叫宁非的人。
可是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是永远见不到他了。
☆、
阿砚整整在那里做了一个晌午,一直到她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才恍然。
她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不能饿着,一饿之下就头晕眼花。
她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推开庙门打算往外走。
她还是先找些吃食吧。
可是她刚走出去,迎头就几乎和一个人撞上。
抬头间,却见对方牛高马大,威武魁梧,一身戎装打扮,看起来倒是个将军模样。
对方被她撞了,先是有些不悦,而后便大吃一惊:“你,你不是阿砚妹妹吗?”
阿砚妹妹?
这个称呼倒是许久不曾听到了,阿砚抬起头仔细地辨认,却见那面庞幽黑刚正,眉宇坚毅,倒是颇有些熟悉。
记忆一下子涌现,她恍然大悟:“你,你是阿根哥哥!”
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同村哥哥!
虽然他如今比起以前长高了太多,人也壮实了,可是那眉眼间的憨厚和刚毅之气未变,轮廓也依稀是以前模样,阿砚还是认出来了。
听到这句“阿根哥哥”,霍启根激动不已,上前竟然一把抱住了阿砚。
“阿砚,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啊?”阿砚有些莫名。
“阿砚,这些年我在外面打仗,立了功的,封了威远将军。我便想着回家去,孝顺父母,让他们也享享福,顺便也该迎娶你了,接你去城里过好日子。谁曾想我一回去才知道,你已经被恶霸强梁给抢走了!”
恶霸强梁?阿砚大惊,这是哪里的说法?
霍启根却依然滔滔不绝地说道:“我也曾逼问过他们,你到底是被谁人抢走的,可是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更不知道对方名姓,只说对方来头大得很,连县太爷都怕的。我去找县太爷,谁知道之前战乱,那县太爷早已经死了的,县衙里的人也换了一拨,根本找不到之前的人了,更不要说打听什么。”
阿砚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必然是误会了,想要挣脱他的手,谁知道他越发抓得紧了。
“阿砚,我听我娘说了,你们被那恶霸逼着和我退了婚。可是我也说了我爹娘,这怎么可以算呢,你们是被逼着退婚的,所以这不能算。我还是要娶你的,你还是我的没有过门的妻子。”
霍启根的声音质朴诚恳,这么对阿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