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筱身形一晃,朝地上倒了下去。
“小小!”
“哎哟天,小小啊!”
姜松海和葛六桃惊得双双扑了过去,险险地接住了她。
姜筱被扶回房间,再次躺在床上。
葛六桃端了个铜脸盆进来,用毛巾绞了水给她擦着脸上沾着的白糖,擦着擦着眼眶就红了。
“小小啊,你咋能跟桂英动手呢?还有你舅娘,那点白糖,她要就给她了……”
姜筱一阵阵地头晕。
她听得出来外婆就是担心她心疼她,怕她跟她们起冲突自己吃亏,也老实惯了忍惯了,可是,她就是不能忍。
她绝对不愿意重蹈覆辙。前世忍忍忍,什么都忍了,即便是他们一家都善良得成了包子,还是软绵绵莲蓉馅的包子,结果还不是死的死,伤的伤,一家子没有好下场?
善良不等于一定要被欺。
既然有机会重来,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让外公外婆再被欺负了。
她不后悔今天对桂英和宋喜云动手,但是,宋喜云那包白糖却把她砸醒了,她要时刻记着,自己现在是十三岁,不是三十岁。
而且,前世活到三十岁,她的身体也是各种毛病,贫血,胃病,营养不良,习惯性头痛,风湿,本是应该灿烂的年龄,却活得像个行将就木的中老年人。
她的贫血,是在这几年就已经开始了的。
本来家里应该是已经存了一篮子鸡蛋,正好给她补补身子,可是,前世因为老姜家帮着丁大强家一起闹,那篮子鸡蛋最后赔给了桂英,家里攒下的那点钱还不够买一匹布,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外公天天早出晚归去山上采草药,想攒够一麻袋之后到镇上去卖,能多得几块钱。
结果因为太过疲劳,卖了草药买了布回家的路上一个恍惚,扭了脚摔到了沟里晕了过去。
整整一夜没有人发现,外婆又要在家里照顾她,一个人也没办法去找,求到了老姜家,结果老姜家的人竟然只是在村子里随便转了一圈应付了事。
外公在沟里冻了一夜,第二天才有人发现,把他背了回来。
当时家里完全没钱,只剩下一点大米,鸡蛋也没有了,家里两个病号,外婆要照顾他们,还要包揽所有家务,这么熬着熬着,终于,在听到那个消息之后受不了打击,心脏病发去了。
他们家所有的苦难,最大的变故,都是由此而起。
现在她正好重生在这个最特殊最关键的时间,一定不能太过心急,一定不能让历史重演。
再怒再痛,她都得小心行事。
毕竟她现在才十三岁啊。
“外婆,宋喜云偷咱们家的白糖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给了她,下次她还是会来偷的。”姜筱看着外婆,虽然虚弱,但依然很是坚定地说道:“以后我们半粒砂糖都不会给她。”
“她是你舅娘……”葛六桃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过隔壁会说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院子里有人扯着喉咙叫着:“他叔!小小那傻囡沾上脏东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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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女主现在刚重生,又还病着,好了之后会强悍的。
明明都分家了
葛六桃的脸一下子就变得苍白,手里的毛巾都拿不住,掉在地上。
姜筱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但是现在再次听到,却依然觉得那么熟悉。
一种刺耳的熟悉。
来的人叫何来娣,老姜家的,姜松海的大嫂,宋喜云的婆婆。
也是两个姜家中,最让葛六桃畏惧的人。
何来娣嫁入姜家的时间要比葛六桃早了好几年,又是姜家的大媳妇,进门之后特别能干,家务活,地里的活,都是一把好手,再加上还能生养,一年就生了个儿子,所以在姜家很能说上话。
葛六桃嫁给姜松海的时候姜家还没有分家,性格太过温软,事事都被何来娣压着,说是妯娌,实际上那几年何来娣根本是把这个弟媳当使唤。
当年,姜筱的舅舅邓清江是被人丢弃在姜家门外的,那个时候姜老爷子还健在,一时心软,怕那孩子被冻死了,就作主要把邓清江养着。
何来娣已经生了个儿子,怎么都不愿意收养邓清江,强迫着姜松海和葛六桃收养了他。
后来,葛六桃只生了姜筱妈妈一个女儿,何来娣天天热嘲冷讽说她生不出儿子,让葛六桃心里极为郁结,以至于看到她就有些惧怕。
姜松海看在眼里,实在忍不下去,坚持分了家。这才成了老姜家和姜家。
两家本来是一起的,是个很大的院子,分家的时候何来娣又吵又闹,霸道地给他们划出这么几间老屋,院子也只有老姜家的三分之一大小。
没事的时候何来娣不会过来,但是每次她一过来,葛六桃下意识就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怎么办?喜云果然去跟你伯嫲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