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瞪大了圆圆的眼眸望着他,神色愕然,接着便胀红了脸,不断摇手。「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我……我虽然很喜欢爷,但爷他……可能早已忘了我……」说到后来,她语调有丝落寞。
唔……有三十九个人……要全都记得的确不是简单的事……解雨臣沉吟着。
女子见他表情,便知他似乎误解了什么,羞赧地笑道:「我出身清贫,因为家中欠债,被债主卖至妓院,我在那儿遇见了爷……他见我因竭力反抗而被打得全身是伤,二话不说便替我赎身,带我回宅子。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碰过我……」女子绞着手指,连耳根也泛红。
女子望向解雨臣—后者正惊讶地挑起眉,续道:「这儿很多人都跟我一样,受过爷的恩惠……有些人甚至对爷芳心暗许,但是爷总是这样,笑笑的,好像跟大家都很亲近,实则保持着一段距离,谁也无法真正接近他……」
这真是……出乎意料……
解雨臣摸着下巴,心想:一般说来,像男人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将这些男男女女收进宅邸,不多是供自己淫乐用吗?现在看来,倒像只是单纯作慈善似的……有可能吗?
女子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裙襬的沙尘,歪着头笑道:「再跟你说个秘密……我听这儿的姊姊们说,爷从不跟任何人睡过夜的。就算是召人侍寝,也必定在子时前便遣回去……不过,现在宅子里面的人也都知道:这秘密已经不再成立……因为爷已在公子那儿,过了好几夜,对吧?」
她静静佇立在凉亭里,手里捏着湿意已淡去的绢巾。想起方才俊美男子胀红了脸,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的模样,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感觉上他顶喜欢你呀……」
清脆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透着一丝寒意。
女子敛起了笑意,圆圆的大眼闪过了一抹畏惧。她转过身,朝对方屈膝为礼。
「淮香姊姊。」
淮香今日一袭湖水绿的雪纺纱裙,随风飘扬,淡逸优雅,但精緻脸孔上的愤懣与阴鬱却大大削减了她应有的风韵。
她走进亭中,在女子身前站定。女子垂着颈,捏着绢巾的手指微微颤抖。
「既然你们挺聊得来,那你便配合我,执行我的计画吧。」淮香说。
女子囁嚅着道:「姊姊……那公子……看起来……不坏啊……」
淮香冷眼扫去,女子便噤了声。淮香冷哼:「是谁求我,在爷面前替她美言几句,让她能有机会和爷多相处些的?嗯?」
女子抿紧了唇,红了脸,不发话了。
她方才对解雨臣说芳心暗许的,其实就是她自己呀……从爷救了她的那一刻起,她便爱上他了,然而,爷一直都只当她是小妹妹样的,会笑着对她嘘寒问暖,见了面也会招呼,但……完全不碰她的身子,还长期让她喝着抑制汤药。
没关係没关係……宅子里很多人都这样的……她这样安抚着自己。爷是人中之龙,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也不属于任何人……大家都一样……就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那日,她误闯了花园,在被守卫发现前,她撞见了凉亭里的香艳情事……爷,和那个……姓解的男人……
她从没见过爷那种表情……热切、着迷、动情……一直以来,他都是淡淡地笑着,用笑容和大家拉开距离……破坏了这种平衡的,便是这姓解的男人。
她不憎也不怨……直到淮香找上了她,向她说了她的计画……关于,恢復这宅子平衡的计画。
女子打了个哆嗦。一直到此刻,她才开始后怕起来。
「姊姊,我想了想……咱们……真要这么作吗……?爷那么重视他,要是、要是……」
爷他很少插手管宅子里的琐事,唯一的大忌便是私生活不检点。曾经有名女子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宅子里的守卫,被爷发现之后,守卫当场赐死,女子则被逐出宅邸,发派到边疆当军妓,下场奇惨无比……如今,淮香竟想捋虎鬚……
淮香睨了女子一眼,道:「怎么?我在爷身边这么久,你不信我能保住你吗?放心吧我的目标,只有那个alpha,只要你乖乖配合我的计画,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嗯?」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长指抚上女子的长发,似是一种安抚,也似一种无言的威吓。
「……」
女子没再答腔。她心中清楚:她没有质疑淮香的本钱,也没有选择的馀地。照淮香的计画,或许会有风险,但不照她说的作,自己在这宅子里,将永无寧日。
真好啊…她也好想好想像解公子一样,得到爷的宠爱这样她就不必看淮香脸色,也不用害怕任何人
为什么偏偏不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