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带他离开,他肯定要哭闹。
这甲胄摸着冰冰凉,但是却很亮,能照出人影儿,萧煜摆在膝上的头鍪也很好玩,上面还有齐整的璎珞。
元宝的眼睛都要冒出光来。
元让和元吉看了也满脸羡慕。
萧煜道:“我战马上还绑着弓箭和长枪,你们若是喜欢,就让怀光带着你们去瞧瞧。”年纪大一点的孩子,不好意思像元宝一样凑过来,等他将卸甲了,再让他们过去瞧。
简简单单几句话,让赵家几个孩子都满心欢喜。
赵元让和赵元吉也不客气,当即就随着怀光出了屋子。
萧煜将元宝抱起来放在膝上,然后自然而然地与众人说起吐蕃如今的局面。
宋太爷伸手捋着胡须,等萧煜说完才开口:“这么一来,吐蕃至少能安稳三年,若是查硕能登上赞普之位,西北也就安定了。”
萧煜道:“不用担忧战事,也就能放开手脚做些别的了。”
赵洛泱站在她奶身边,正仔细听着,却在这时候不期然地对上了萧煜的目光。
他眼睛中带着一抹笑意。
所以他说的“做些别的”也与她有关……
这个人还真是。
屋子里的人听到萧煜这些话,都满心欢喜,寻常百姓求的就是安安稳稳,不打仗了,也就不用担惊受怕,日子过得累点也没关系。
大家说完话,杨老太和罗真娘、葛氏一同去灶房做饭食。
怀光拿来衣衫,侍奉萧煜卸甲,萧煜简单梳洗一番,找到了赵学礼。
怀光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子,将门阖上守在门外。
屋子里也就没了旁人,萧煜撩开袍子屈膝跪在了地上,弯腰向赵学礼行了大礼。
诚恳
萧煜这么一跪,将赵学礼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搀扶,但他的力气如何能及得上征战沙场的豫小王爷。
“叔,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听我将话说完。”
赵学礼见僵持不下,只好放弃,却也不敢坐下,就站在一旁。
萧煜道:“都是因为我,洛泱才会带着人出关,这段日子,家里一定十分担忧,这礼数是您应当受的。”
赵学礼刚想摆手。
萧煜接着道:“我对洛泱的心思,叔应该知晓了,没先知会,是我的不对。之所以遮遮掩掩到现在,一来怕吓着洛泱,让她下意识地远离我,二来也是怕我还没机会与家里人好好相处,让大家对我熟悉些,就被祖母、您和家里人拒之门外。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出一点点岔子,都会让我悔恨终生,于是动了些心思,这也是我的不是。”
萧煜再次拜下去。
赵学礼下意识地还想去搀扶萧煜,不过想到自家女儿,立即将手收回来,若是为了这桩,这一跪那还真的应该。
他都该从灶房拿出烧火棍,结结实实将这东西打一顿。
萧煜抬起头看着赵学礼:“但我是真的欢喜洛泱。在这世上,我早就没了父母双亲,认了十几年的父母竟是仇敌,若非洛泱的规劝我可能早就失了心智,仗着手下兵马大开杀戒,将整个西北都卷入动乱之中。”
赵学礼虽觉得萧煜不是那样的人,却也明白不能在这时候打断萧煜说话。萧煜说出“认了十几年的父母竟是仇敌”时,他心里也是一动,觉得面前跪着的青年着实可怜。
萧煜道:“我也只有在洛泱这里,在赵家,才能感觉到家中和暖,我心中更是早就将赵家长辈视为我自己的长辈。”
说到这里萧煜停顿片刻,他目光变得更加恳切,此时此刻的他,与方才着甲胄时完全不同,没有半点的锋锐,只是个老老实实透露真情的后辈。
“我这么说,不是要逼迫叔定要接纳我,洛泱从小到大被护着长大,您定然不放心将她交予外人照顾,但我能保证,用一生爱护她,将她视
作我的性命,也不会让她离开赵家,如果长辈答应,我们一家人可以一直在一起。”
“眼下我做这些,不是强迫叔立即答应,我知道等叔看着满意、心安自然而然也就能应承了。”
“只是……有一桩事还得事先知会家里。我姑母早就看透我的心思,这次战事过后,定要带着家中长辈为我提亲,原本这是礼数……我也该等着姑母安排,但我对洛姐儿本就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自然而然心之所系,既然倾心在前,就要先与叔表明心迹。”
听完这些,赵学礼长叹一口气:“小王爷是皇室宗亲,我家委实不太合适……”
萧煜道:“当年没有赵家给我一碗饭,我早就死在村子里,尸身说不得也会被野兽分食,哪里来的宗亲身份?我与当年在村中无依无靠的小哑巴,没什么分别,富贵、权利都是身外之物,我更怕家里会怕这个身份带来许多麻烦,若是让我选,我更期望当年没有离开村子。”
赵学礼想了想:“洛姐儿从小身子就不好,你们皇室都要子嗣、传承,万一成亲之后,迟迟没有动静,你该如何?”
萧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