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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送完太后,就拉着祁玄月进了内室。门窗关严,他问道:“你没看出点什么?”
祁玄月哼了一声:“看出来了,不是私生子就是小情郎。”
云霄无奈的嗤了一声:“你啊!让你跟我修行你不听,关键时刻什么也看不清!”
祁玄月嘟嘟嘴:“你快说吧。我心里懊糟死了。”
云霄低声道:“那少年,身上是一道老魂。”
祁玄月一惊:“什么意思?”
“那少年身上的魂魄不是原身的。就是说,有一个年老的魂魄占据了这个少年的身体。看起来皮肉是少年,其实,是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又与太后娘娘比你还亲。”
祁玄月想了想:“外祖父?父皇?”
云霄摇头:“不知道,我们悄悄去看看!老办法!”
两人立即打坐入定。在灵识世界中相会,云霄狐魂出窍飞到颐年宫,祁玄月通过他的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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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只有太后和那少年。
那少年坐在正位,太后娘娘给他揉肩:“你看看这玄月,让你惯坏了!”
少年微微笑着:“她又不知我是谁。”
“她总认得我这个母后吧?瞧她,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就差把哀家拖出去斩了。”
“你啊,你想想,当初你不告而别,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突然失去父皇的庇佑 母后的疼爱,独自面对前朝后宫,还有两个咿呀学语的孩子要她保护,她得多难?
刚开始,百官未必服她,甚至成王还得给她下套,她经历了什么才能走到今日?
剿灭成王反叛集团、一统四蛮族、兴修水利、建立巡察制,护着百姓熬过极寒长冬、熬过疫病。她何止该朝咱们发脾气,她就该掀了西山皇陵。”
太后咯咯咯的笑起来:“好好好,玄月是好孩子。是哀家这个做母后的没良心。行了吧?”
“不能这么说。你是为了我。”
“你还知道呀?老家伙!坏人都让哀家一个人做了。”
“那怎么办?要不,告诉她?”
太后摇摇头:“算了吧。谁能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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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玄月眨眨眼:“这人到底是谁?”
云霄道:“晚膳时,你试探试探。”
父皇
祁玄月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母后与之这样相处的,只能是父皇了。
她找出父皇赐给她的金项圈戴上,又找出父皇在世时最爱的白玉手把件,一只白玉虎。
晚宴,一家五口到齐了。
两个小宝子已经忘了母后的样子,犹豫了好半天才敢确信。
太后抱着俩孩子痛哭一场。
那少年跟在太后身侧也眼圈发红。
云霄的形象是温柔体贴、人畜无害的,他笑眯眯看着那少年:“小公子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琥珀。”
琥珀?
祁玄月心头一动,她父皇大名祁珀,出宫微服私访就曾用过琥珀为假名。
云霄接着问:“姓什么啊?”
那少年迟疑片刻:“家仆自然是随主家姓,主人待我如亲人,我姓妘。”
祁玄月拿出那个老虎手把件搓了搓:“好生伺候太后,这个赏你了。”
那少年眼睛一亮:“谢陛下恩赐。”
双手接过去,入了手心,大拇指在虎头上绕了一圈,接着指腹顺着虎背向下,又到尾巴处划向虎腹,又到虎口,在老虎的牙齿上反复揉搓几下。
一看这盘玉手法,纯纯就是父皇本尊。
祁玄月和云霄对视一眼,她心里有数了。
祁玄月不暴躁了,宴会的气氛总算是温馨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这顿饭。
直到圆月当空,俩孩子都昏昏欲睡了,祁玄月命小宁子把孩子们送去西偏殿睡觉。
屏退左右,她想跟母后推心置腹的聊聊。
太后问:“他们住在明凰宫?”
祁玄月点点头:“嗯,寒冬降温,我担心他们,便移到眼前来了,亲眼看着,踏实。”
太后心里一暖:“是母后不好。让你独自承受这么多。”
祁玄月垂下头:“什么好不好的,你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吗?”她看向旁边的少年:“是吧父皇?”
琥珀点点头。
随即顿了顿,唰的看向祁玄月。
太后也瞬间醒酒了。
祁玄月轻笑,直视着琥珀震惊的眼睛:“您的女儿不是个娇娥,早已杀伐决断、肩负苍生,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能接受?未免小看了玄月。”
太后的坚强一下子被击穿,双手捂脸,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琥珀眼中的泪珠打转:“好孩子。不愧是祁家血脉。”
祁玄月勾起嘴角:“别夸了!到底怎么做到的?”
琥珀终于不用装仆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