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听得眉头紧锁,现在所有人的工作里,只有卫宁和于东的工作挂得上钩,其他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看不出任何联系。
他思索了片刻,问:“洗衣服总得有水源,你在哪里洗的?”
小舒道:“我住的小院里有个小池子,就在那儿洗的。”
她说着搓了搓手,荆白的目光在她手上扫了一眼,果然他双手都是通红的。
他顿了顿,问:“你都洗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这问题卫宁已经问过她了,小舒抬起眼睛,悄悄看了卫宁一眼,见她微微点头,才道:“洗了三盆,都是冬衣。只有一件是蓝色的,其他都是紫色。”
头啖汤
荆白点了点头,他也不问其他人了,转过头,正好对上卫宁专注的目光:“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其他人说话时,卫宁一直在默默观察他,她自觉十分隐蔽,没想到荆白比她想的更加敏锐,猝不及防和他来了个对视,脸上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她在组织里能混到高层,交际能力是不会差的,见荆白脸上并无恼意,很快整理好神色,若无其事地笑道:“路哥,我知道你是个爽快人,也不跟你客套了。我就想知道,你发现过的,控制不住身体的次数,到底有几回?”
荆白早就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绕着自己打转,但见她没什么恶意,也懒得问,如实道:“两次。昨天天黑以后,今天早上应卯。”
卫宁松了口气,她看着荆白身上还是和他一样服色的紫色棉服,神情也变得苦涩,缓缓叹了口气,道:“看来除了小曼和郝哥,咱们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小曼没被控制过,郝阳刚虽然被控制了一次,但服色比他们高,活动的范围也比他们大。
见荆白不说话,她试探地道:“路哥,你觉得,咱们今晚应该怎么做?”
根据众人的经历,目前为止,至少有一个规则已经摆在眼前了。
别说卫宁,只怕于东和小舒,这会儿都该心里有数。
卫宁这时问他,是想套出更多的信息?
但哪怕是荆白,面对这些毫不相干的信息,也无法拼凑出可用的线索。
他虽然烦透了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荆白瞥了卫宁一眼,她面上满是征询之色,看上去倒是十分真诚,于是平静地道:“一会儿天就要黑了,我要在那之前回去。”
卫宁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
他们三个昨天和小曼同路,除了比众人提前找到房间以外,小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而昨天天黑之后就无法控制身体的他们,在进入住宿的房屋后,也恢复了正常。
在场的人谁也不是傻子,听完小曼的经历,都意识到天黑之前回到房间,就是避免晚上身体被控制的关键。
至于没有说出口的,就是像郝阳刚一样,想办法改变自己的服色。今天他们这群人里只有郝阳刚能和管家直接交流,活动范围也更大。虽然有危险,但想出副本,哪有不冒险的?
只是服色升级这件事,谁都没有头绪,又可能涉及竞争,众人谁也没说出口,只好商定明天仍然在这里碰头,便于交流和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但比起他们,荆白还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你们工作完之后……”他想了想,问:“都怎么处理你们的工具,还有收获?”
荆白走得很快。
或许是天气晴朗的缘故,天黑得比他想象中慢。
从凉亭中出来时,夕阳刚刚沉入地平线。他一路紧赶慢赶,原以为回到湖边时天就快黑了,但现在看来,头顶上的天空也只是稍微变暗了一些。
伴着急促的脚步,他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点。
荆白担心误了时间,一路走得飞快,哪怕体力极好,此时也难以自制地呼吸加速,胸口微微起伏。
但在眼前这幅如画的美景中,他的呼吸依然不自觉地暂停了一瞬。
暮色慷慨地洒落在清澈的湖面上,深碧的波光与灿金色的余晖交相辉映,连天色好像都被照亮了。
不知道为什么,满目的秀色中,荆白第一眼看到的,仍然是湖边青年的背影。
他的姿势非常随意,一条长腿伸直,踏在靠岸的船头;一条腿蜷着,右手撑在膝盖上,懒洋洋地支着下颌。
他看上去非常放松,好像根本不在意时间的流逝。
他面前是一池残荷,严冬里,花朵早已凋敝,只有些许荷叶零零落落。
荆白的小舟横在这些凋零的荷叶中,同青年修长的背影一起,变成景色的一角,不仅不显得突兀,反而因为他自在的姿势,显出一种奇异的和谐。
残荷中的野舟,暮色里的孤影,硬要说的话,那是一种枯败的美感。
美则美矣,荆白却发现,他并不喜欢这画面出现在眼前的人身上。
荆白只顿了短短一息,便立刻放重脚步走了过去。
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