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里,就算见到认识的人都得留个心眼,毕竟对方可未必是人。
郝阳刚方才没认出荆白是谁,却只管叫他过来,他可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
郝阳刚没有直接回答荆白的疑问,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荆白看地上的东西。
荆白凝目一瞧,这东西是栗色的,四四方方,还呈抽屉状分了好几层,每层都雕了简单的花纹,看上去是个——
“食盒?”
郝阳刚点点头,弯腰将食盒提起来,向来懒散的笑容上也带上了几分苦意:“因为它……正是我的任务。”
头啖汤
既然荆白自己的任务就是打捞水草,郝阳刚的任务是跑腿送饭也不奇怪。
荆白微微扬了下眉,郝阳刚蹲下身,拉出食盒中间那一屉,轻声道:“这是你的。”
荆白顺势看去,里面有个盘子,放着两个黑乎乎的粗面馒头。
馒头上甚至还有透明的冰渣,不用触摸,也知道肯定又冷又硬。
歌谣里就提到过“食不香”,这也算是应验了。
荆白心中早有预料,他还没说什么,郝阳刚的眉头先蹙了起来:“怎么你的……”
他话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住了口。
荆白不解其意,疑惑地盯着他,郝阳刚却没接着说下去,神色一整,若无其事地笑道:“要不换换?”
荆白没应,他就从衣襟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竟然是各色糕饼,形状精致,颜色洁白,看着比荆白的粗面馒头好了不知多少。
荆白只瞥了一眼:“不用。”
口腹之欲而已,冷馒头又不是不能吃,他无意欠对方人情。
他将船桨往前一撑,离岸边又近了一些,伸手要去拿盘子。
郝阳刚眼疾手快,伸手一拦,收到船上青年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也浑不在意,笑着道:“说真的,至少换一个吧?我这全是糕,各种糕,又粘又甜的,我真吃不惯。”
荆白没说话,静静看着眼前的青年,郝阳刚眨了眨眼,神色很真诚,还带着点求恳的意味:“拜托了!食物可以换的,我的就是管家给的。”
荆白见他认真的,这才点了头,郝阳刚笑嘻嘻地用两块糕换了荆白一个粗面馒头,接过来就自己用力咬了一口。
荆白却没急着吃,对他来说,了解信息是最紧要的,便追问:“管家为什么给你食物?”
馒头很硬,郝阳刚嚼得十分吃力,只点了点头,荆白却注意到他的神色透出一股冷意。
等他咽下口中的食物,才冷笑道:“他给我的食物,看着不错,却都是他吃剩的。”
荆白迅速地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糕点,郝阳刚见状,立刻道:“你放心,点心他没动,我才拿走的。”
郝阳刚的任务和荆白等人的不太一样,他是直接听管家吩咐的。他早上应过卯后,管家吩咐他去厨房拿了两个食盒。
两个食盒颜色不同,红木的更大更精致,栗色鸡翅木的简陋一些。他去厨房拿了回来,发现那红木的一整个都是管家的。
他站在一边服管家随意用了一些,等停了筷子,就轻描淡写地道:“剩下的都赏你了,再把这个食盒的送去给他们。不要乱跑,天黑前要回来。”
他说完,走出房门,就和昨天一样消失了。
那饭和汤都是吃过的残羹冷炙,郝阳刚碰都没碰,只把点心包了起来。
荆白听到这里,神情才松弛了一些。郝阳刚脸色却很难看,英朗的眉宇间满是厌恶:“谁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还吃它的剩饭……”
荆白联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同情。
他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忽然注意到郝阳刚说的话,急促地道:“你早上去应卯了?”
郝阳刚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是啊……你不也去了?”
荆白陷入了沉思,郝阳刚见他沉默不语,神色逐渐变得凝重:“什么意思,早上的不是你?”
“不一定。”荆白本人倒很冷静,好像疑似被冒充的不是他本人似的。
郝阳刚无语道:“不是……这还能不一定?!”
不过这反应倒是非常荆白,浇灭了他方才升起的怀疑。
荆白想了想,问:“我早上的时候什么样?”
郝阳刚顿了顿,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发现的确有些怪异。
因为记得前院应卯的事情,他早上天没亮就起来了。
和昨晚找住宿的屋子一样,对于哪里是“前院”,他似乎也隐隐有所感觉,凭直觉没多久就找对了地方。
他到得早,当时还没到鸡鸣时分,天色隐隐泛白。小曼比他到得稍迟,当时管家没来,两人还说了两句话。
但除了他们两个人,其他人竟然都是一起踩点到的。郝阳刚当时就有些纳闷,因为以他对荆白的了解,对方并不是会踩点到的人。
正常情况下,比郝阳刚本人还早到,才像是他的性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