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她知道自己会来吗?
不管她是怎么猜到自己要来的,江鸢抿了抿唇,收剑往前推门进去。
萧莫辛刚刚上完香,她正跪在蒲团上磕头,江鸢走过去,把剑往怀中一放,调侃道:你这个太后,当的可真是凄惨啊。
怎么说?
萧莫辛弯腰嗑第三个头。
江鸢说道:以往听闻皇室中人前来般若寺祈福,身边不是八抬大轿,就是成千上百的随从,好不奢华热闹。你这倒好,为先皇祈福,身边只带两名侍女,加上我不过三个人而已,知道的你是权倾朝野的太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冷宫出来的。
嗑完头,萧莫辛提着裙摆站起来,看了她一眼后,转身走到茶案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才回她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谁让先皇奢侈,在位五年,便花了国库不少银子,搞的贪官都没得贪。我掌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王宫上下由奢入俭,节省开支,因此还挨了不少宫中人的骂。我若为了充实国库,去搜刮官员的钱财,官员又去搜刮百姓,何必呢?
这么一说,倒还挺清白。
江鸢都觉得若她以后当了皇上,说不定还真的是一位明君。
不过,我今夜简装而来般若寺,倒也不是为了由奢入俭,而是为了另外一人。
谁啊?我姑姑?江鸢猜测着。
萧莫辛语调轻快的嗯哼一声,说道:长公主常年在边疆生活,那里风吹日晒,百姓生活困难,而她又是个疼爱百姓之人,经常自掏俸禄给百姓发放粮食,心中很是善念。我若大张旗鼓前来祈福,长公主看了虽然不说,可心里终究不痛快。
江鸢心里莫名涌来一阵醋意,她冷哼:原来太后是为了巴结长公主,前边说了那么长一段,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呢。
嘶,你这人怎么专挑不好的事记。萧莫辛咚的一下放下茶杯,有点动怒。
江鸢不搭理她,一点也没害怕之意。
罢了。萧莫辛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说道:辛苦一晚上,过来喝杯茶吧。
不渴。江鸢别过头,傲娇的很。
萧莫辛生平少有给别人倒茶的时候,没想到这厮却还不喝,真想砍了她的脑袋,不过若真砍了,她还挺不舍得。
两杯茶萧莫辛都喝了,她起身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朝江鸢走去,这个拿去。
江鸢低头看着,是个玉瓷瓶,闻着有股药味,而且这味道还很熟悉。
江鸢疑惑的问她:这是什么?
萧莫辛回道:祛疤的,那日把你从长平王府救回来,看到你身上有许多伤疤,大大小小的遍布全身。当时给你用了这祛疤膏,效果还不错,之后你脾气大,不让近身,也就没给你用。这段时间就当在这般若寺修身养性,顺便可以去去疤痕。
江鸢盯着那玉瓷瓶,缓缓放下了手。
她此次出来比较匆忙,并没有带多少行囊,却还记得给自己带了祛疤膏,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好心,还是利用。
江鸢只顾跑神,也不接,萧莫辛只好把药瓶塞进了她手里,吩咐道:明天我要早起为先皇祈福,你等到辰时再进来。
好。江鸢将玉瓷瓶握在手中。
刚才所有的不快都随着这玉瓷消散了。
之后江鸢拿着玉瓷瓶离开,去净慈殿的偏房休息入睡,第二天早上,卯时不到,江鸢洗漱换衣起床,去换两位侍女的班。
两位侍女守了一夜,也没多加推辞,朝她拱了拱手后,便回了偏房。
江鸢打着哈欠,手里拿着剑守在门口,一直等到破晓日出,太阳晒到屁股。
辰时的时候,寺庙中人端来了饭菜,小和尚蹲在地上把饭盒放在门口打开,用银筷各自夹出来一些放进自己的小碗里面,当着江鸢的面一口一口的吃下。
小和尚吃完退至一旁,江鸢又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把每道菜都测试了一遍。
确认无毒,她端起了饭菜。
咚咚咚,江鸢单手提着饭盒敲门,里面没有回应,莫不是还在祈福?
江鸢转身走到台阶前,仰头看着高挂的太阳,现在已经辰时,昨夜那女人不是说让自己辰时叫她吗?现在也到时间了。
于是江鸢又过去敲了敲门,并喊道:太后,寺庙送的早膳到了。
直接推门进来。里面人说。
江鸢推门进去,阳光顿时普照了进来,暖洋洋的,她刚想弯腰作揖行礼,可这蒲团前并未有人在,香案上也未有香火,看里面燃着的香灰,应是昨夜上过就没再上的。
这位太后不是说早上要祈福的吗?
早膳送这边。寝卧那边传来声音。
江鸢转头望向寝卧,她凝着眉头,思虑片刻后迈步过去。
推开寝卧的门,刹那间,只见这位昨夜说要祈福到辰时的太后,此刻正慢慢悠悠的系着腰带,打着哈欠,一副刚起床不久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祈福到辰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