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匀尊径直走上了前,坐在了他的面前,拿起了一旁放着的电话,他没有先发出一点声音,一直在等着杜浔晟先开口说话。
杜浔晟也迟疑了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派人找了傅匀尊这么久,今天终于见到了,可他忽而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有你一个人,颜笙,没来吗?”杜浔晟朝着一旁的门口望了一眼,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影,他的神色之间泛起了阵阵失落,在不经意之间问了一句,声音听着也有几分沙哑了。
“她有什么好过来的,你觉得她现在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况且你不是只找我过来吗?”傅匀尊的嘴边泛起了一丝冷笑,言语中带着些许不屑,要不是杜浔晟的助理这样执着,他是绝对不会过来的,对于杜浔晟这种自食其果的下场,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杜浔晟哽咽了一下,微微侧过了脸,故意望向了别处,稍稍迟疑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慢慢开口道:“其实有件事我想你还是知道比较好,虽然我知道现在告诉你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说着这个,嘴边不禁泛起了一丝释然的笑。
傅匀尊不禁疑惑了起来,不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杜浔晟还有什么话好跟他说的,但既然来了,他也就洗耳恭听,不论什么事,都弄个水落石出比较好。
“其实言言不是你的亲生孩子,是关诗礼为了跟你结婚,跟别的男人怀上的,之前被我无意之中发现了,我揪着她这个把柄,威胁了她很久。”杜浔晟说完,神色也渐渐坦然了起来,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里很久了,现在他总算是有机会说出来了,也没什么多余的意思,就是不想让这个秘密一直沉到谷底,有些事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傅匀尊却出奇的平静,冷峻的脸庞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还是像刚才进门一样,尊贵冷漠,全身上下充满了疏离之感。
“我早就知道了,其实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早就把言言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不管大人做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傅匀尊耸了耸肩,没想到杜浔晟要跟他说的竟然是这个,他还有些许意外。
其实他早在言言生病之时就已经发觉了,当时在医院里,言言既有先天性心脏病,又贫血,急需输血,但医院里血库存血不足,关诗礼又不在,他想给言言献血,经过化验之后才知道,原来他跟言言的血型根本不相符,从那天起他就知道这整件事了,只是他的心里一直对关诗礼,对言言都存着愧疚,他知道这件事一旦揭穿对孩子而言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害,所以他仔细衡量了一番,还是暂时忍了下来。
他知道言言本来就活不过十岁,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那些错,他尽力弥补着孩子,希望让这个孩子在临终之前生活的是一个安稳幸福的家,至于跟关诗礼的那些恩怨,等言言走完最后一程之后再算也不迟。
可是没想到,事情总归不是像他想象的这样美好,言言一直被关诗礼当做博得他关注的筹码,在家里也受了不少委屈,最终被关诗礼的私心和执念害死了,后来他本想直接跟关诗礼挑明揭穿,可关诗礼又精神失常,受不得打击,他便想着算了吧,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在谷底,不被任何人提起,可是现在没想到杜浔晟以为他一直不知道,又把这件事翻起来了。
杜浔晟看着他如此轻松的神色,心里不禁明白了什么,嘴边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神情还有些不知所措,但随即他也恢复了平静。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输给你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从嘴边说出了这句话,随即便匆匆忙忙地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站起了身,跟着警察离开了这里。
傅匀尊听着他的话,还有些许惊讶和意外,杜浔晟的脾气他是清楚的,跟他一样倨傲自信,从来就不轻易服输,小时候考试成绩不如他,每次都会编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盖过去,弄得他的成绩好像就是凑巧得来的,而下一次一定会考的比他更好,长大后也是一样,为了傅氏的继承权跟他争得你死我活,直到自己走投无路了都不肯承认自己错了,但现在竟然在他面前说了这句话,还真让人大跌眼镜。
傅匀尊想着这些,不禁微微扬起了嘴角,他在心里也想明白了,神色之间满是释然,眼见着杜浔晟的背影消失之后他也转身离开了这里,也许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恩怨才算是真的烟消云散了吧。
沐颜笙正在家里抱着一本美食杂志,看得不亦乐乎,眼见着傅匀尊每天工作这么辛苦,她也不想在家干闲着,总想着要为他做点什么,既然工作上的事情她帮不上忙,那就只有好好养着他的胃了,虽然论起厨艺她还是不差的,但人总要多进步一点儿,不能抱着老一套的东西不放手啊,所以她便也在家里仔细学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想起了一阵门铃声,佣人径直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她朝着门口望了过去,也没有怎么在意。
“颜笙——”突然一声熟悉的轻唤在她的身后响起了,她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马上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站起了身,见着杨姗姗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