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此时已经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了,她的心正在被剧烈撕扯着,远大于这种皮肉之痛,鬓边的碎发早已被她的眼泪黏到了侧脸上,瞳孔放大到了极限,透着深深的恐惧。
傅匀尊转过了身,背对着她,似乎有一丝迟疑,但又似乎满是坚决,他缓缓伸出了脚,就在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剧烈滑落了下去。
“不——”沐颜笙眼见着他的身影在那一瞬间消失了,从内心深处发出了这一声嘶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冲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想都不想就随着他一起跳了下去。
顿时她只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剧烈地下落,而她却没有半分恐惧之感,她的眼前满是傅匀尊的容颜,那些曾经跟他一起经历过的一一在她的脑海中重演了起来,她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她已经爱他如此之深,说好的她要陪他相濡以沫,白头到老,她怎么能食言?
“啊——”随着一声尖叫,她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想到却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她的身下并不是坚硬的水泥地,而是一片柔软的弹床,还有那个让她无比眷恋流连的怀抱。
傅匀尊紧紧地抱着她,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环绕,让她感受到了强烈的生命,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活着,而他竟然也安然无恙。
“吓死我了,我们都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沐颜笙俨然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一把抱住了傅匀尊的脖颈,钻进了他的怀里,感受着这强烈的心跳和炙热的体温,她攥紧了他的衣衫,生怕自己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不见了。
傅匀尊站起了身,将她一把抱下了床,楼上公孙瓒趁着他们跳楼的那一瞬间杜浔晟有些疏忽,成功地将燃燃夺了过来,其实他站在天台边的时候就看到了公孙瓒的人,所以他才会一直迟疑,迟迟未跳,就是故意在给公孙瓒准备的时间,直到看到了公孙瓒的手势,趁着杜浔晟和关诗礼都望着他,没有看下面的空档,从上面一跃而下,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沐颜笙竟然也会跟着他跳下来,幸好这个弹床方位没有偏差,若是差了一尺一寸,恐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公孙瓒带人把杜浔晟和关诗礼都押了下来,他们俩俨然都不知道公孙瓒会过来插一脚,这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也正是因为这样,公孙瓒才能在他们不经意间救下燃燃。
“妈妈——”燃燃被吓得浑身发抖,眼见着傅匀尊和沐颜笙还活着,颤抖着双唇,从嘴边叫出了这两个字,紧紧缩在沐颜笙的怀里,手脚冰凉得没有半点温度。
“好了好了,没事了,妈妈在呢,乖,没事了。”沐颜笙虽然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但却依然保持着平静,温柔地抚摸着燃燃的后背,在他的耳边轻声安慰着,刚才她跳下来的一瞬间脑海里只有傅匀尊,竟然连儿子都忘了,这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俩就交给你了,我的事办完了,你好好照顾颜笙。”公孙瓒简单地说了一句,便将杜浔晟和关诗礼交给了傅匀尊的人,然后便转过了身,作势就要离开了。
“等等。”傅匀尊在背后叫住了他,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将脸侧过去分毫。
“谢谢你。”傅匀尊望着他的背影,发自内心地给他道了一声谢。
公孙瓒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半点表示,只是稍稍停留了这一刻,就径直离开了,他似乎在掩饰着些什么,又似乎在逃避。
其实傅匀尊刚才已经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了,要是没有公孙瓒及时赶到,估计他现在就是趴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了,所以这声“谢谢”是他欠公孙瓒的,也是他永远都还不清的人情债。
“傅总,接下来怎么处置他们?”lda走上了前,在他的耳边问了一句。
傅匀尊微微侧过了脸,冷冷地打量了他们一眼,狭长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了阵阵凌厉和冷漠,现在他不可能再给他们半点机会了,不管是情,还是债,现在都已经了断了。
“走法律程序,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傅匀尊只是简单交代了一句,便带着沐颜笙和燃燃上了车,冷峻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温度,轻描淡写得让人感到心寒。
“傅匀尊,我不会放过你的,傅匀尊……”杜浔晟还在他的身后叫喊着些什么,但他此时此刻都不屑于去听了,他开着车径直带着沐颜笙和燃燃离开了这里,燃燃今天吓坏了,一定要回家好好休息,要不然他的身体可受不了。
晚上,沐颜笙躺在床上,想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手心还是不停地往外渗着冷汗,纵然现在已经安全了,可那一瞬间给她的惊惧却让她一直都挥之不去。
“还没睡呢?在想什么?”傅匀尊也看出了她的异样,知道她一定没那么容易睡着,他伸出了长臂,让她躺在了自己的臂弯之中,温柔地环着她的肩,撩拨着她鬓边的碎发,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盘旋,带来了阵阵湿热之感。
“我在想,要是最后下面没有那个弹床,现在我们俩是不是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沐颜笙微微扬起了嘴角,故意这样打趣道,人生还真是无常,转眼间就是质的差别。
“你知道吗?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