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涯让傅晚晴拿了一根毫针过来,他笑吟吟地走向少妇:“你叫不醒你丈夫,我帮你叫醒怎么样?”
“叫醒?”
“是呀,我以前在终南山学过一些法术,说不定可以叫醒他呢。”
死者的母亲肃然起敬:“先生,你要是能够救我儿子,我……我给你磕头。”说罢就要磕头。
段小涯急忙拦住,笑道:“阿姨,不必客气,我们学道之人,就是为了救济世人。”
傅晚晴微微皱着秀眉,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她可完全不相信什么法术,这些只能骗一骗那些愚民,就像西呼那些大师一样,欺名盗世,愚弄百姓。
可是她不相信,但是这些家属对此却是个个一脸虔诚的表情。
“对了阿姨,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大柱。”
段小涯拇指一跷:“这么霸气的名字,老婆竟然不懂得珍惜,这世道太没天理了。”
傅晚晴:“……”
“大柱啊大柱,回来吧,你再不回来,你老婆就跟人跑了。”段小涯附在死者的耳边说话。
死者没有反应,众人也对段小涯的话不以为然。
因为段小涯几乎没有任何仪式,西呼国的大师叫魂不仅有仪式,而且还会有很多的排场,是用来敬奉鬼神的。
当然,鬼神不会来吃他们的东西,最后都是被他自己留着慢慢享用。
段小涯觉得自己说这么浅显的话,显示不出自己的水平,他知道愚昧的大众就是这样,越是简单的东西,他们往往不屑一顾,然而越是装神弄鬼的东西,他们一脸蒙圈,就会倍加推崇。
于是段小涯在神识中搜寻出了一段《楚辞》招魂的文章,右手放在大柱的头顶,口中拉长声音念道:“魂归来兮,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归来兮,东方不可?些……”
这一段文言文一出,顿时高大上起来,虽然段小涯念的时候,错音迭出,但丝毫没有影响效果,众人不明觉厉,神色顿时郑重起来。
傅晚晴暗暗诧异,且不说段小涯这一段文言文有没有招魂的效果,但一个现代人能够把它给背下来,本身就拥有了很大的难度。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之上,指间夹着一根毫针,扎的正是大柱的百会穴。
傅晚晴不禁莞尔,原来关键不是在招魂,而是施针。
一会儿的工夫,大柱忽然缓缓睁开眼睛,众人本来聚精会神地盯着大柱,陡然见他睁眼,又不由自主地吓的往后一退。
毕竟他们都当大柱已经死了,忽然醒来,那就有诈尸的嫌疑了。
“大柱,你醒了。”大柱的母亲喜极而泣。
而他老婆却没有一丝的惊喜,只是惊慌地看着大柱。
大柱撑着身体起来,一记耳光就朝少妇招呼过去:“贱人,你不要脸!”
段小涯退去毫针,对大柱道:“你是因为气血攻心,突发尸厥,现在不宜太过激动。”
“这个贱人,她……她……”大柱抚着心口,又有一些喘不过气。
然后把头扭向先前的后生:“小柱,你这个畜生!”
小柱慌忙摇头:“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跟嫂子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你们以前就认识了是不是?”
“认识是认识,但我们的关系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少妇哭泣地道:“大柱,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大柱冷笑一声:“贱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是不是?你喜欢的是小柱,是不是?你心里一直念着他,是不是?”
他们的父亲喝了一声:“够了,这事回家再说,别丢人现眼了。”
段小涯看着大柱、小柱以及少妇三人的反应,估计小柱和少妇之间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但从大柱对老婆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也不是那么在乎少妇,很有可能还对她家暴。
所以少妇对他的死,没有多少悲恸,很有可能心里还会暗暗松了口气。反而看到大柱复活,少妇的表情出现一些忧虑,以后她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现在她虽然不会出轨,但如果在丈夫那里等到关爱,那就难说的很了。
不过段小涯只会治病,却治不了人心,这些事情他管不着,也不愿管。
“恩人,谢谢你!”大柱的母亲又招呼大柱,“过来大柱,这是你的救命恩人。”
大柱急忙过来,磕头就拜:“恩人,我的命是你给的,以后你有什么吩咐,我在所不惜。”
段小涯扶起他们:“你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我想给你开个方子,可是又不敢。”
“什么不敢?”大柱有些蒙圈。
段小涯指着满地的狼藉景象,笑道:“你的家人把医馆砸成这样,又把看病的大夫打成这样,我哪里敢给你开药?”
大柱母亲赔笑:“大师,你跟这庸医不一样,你开的药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