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明景枫没有再往里,而是直接转过身示意盛槿。
那眼神十分明显,摆明了就是想让盛槿说。
盛槿没想到明景枫这么着急,叹了一口气:“臣妾自然是不敢隐瞒,这个伤口是因为那天接待北戎使者团时,宴会散后,和塔尔古金阁下走在宫殿附近,遇到了刺客所受的伤。”
明景枫一听,本来就沉沉的脸色更加不善:“刺客?”
“对。”
盛槿点点头:“那个人是冲着塔尔古金去的,射箭的方向本来也朝向塔尔古金的要害处。”
明景枫脸色一沉:“冲着塔尔古金去的,你为什么会受伤?”
盛槿撇开脸,不欲怎么详细回答:“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
明景枫想继续问她有什么事欠着塔尔古金的恩情,然后随即就想到了上次在人贩子窝点受塔尔古金的帮助。
于是沉默地没有继续展开下去。
她竟然这样地狠,做什么都做的决绝。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无论恩怨情分就全都彻底两清了,宁愿自己流血受伤也一点儿余地不给人留。
盛槿不知道明景枫想了这么多,她继续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谷晴去追的时候,那个人见逃跑不成就直接咬破毒包自尽了。”
明景枫听了,若有所思,他开口:“那么,这个人不是专门培养的死士,就是江湖上杀手盟的人。”
盛槿颔首:“正是如此,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明景枫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匆匆丢下一句:“你好好养伤。”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盛槿看着明景枫离去的背影,什么也没有说。
见到明景枫走了,春时和冬雪这才凑上前去急急忙忙地问:“大人,您怎么样了?”
“伤口处理好了吗?”
“伤口还疼吗?”
“您怎么这么傻呀!”
“您是女子,要珍惜着自己一点儿啊。”
两个人围绕着盛槿就像是小鸟雀一般叽叽喳喳地吐露着自己对盛槿的担忧。
盛槿笑笑,柔声安慰:“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春时眼睛里豆粒大的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
“小姐,春时是从小时候就陪着您一起长大的,奴婢只觉得,自从小姐嫁到太子府之后,就无一事顺心,无一处舒坦。”
“春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小姐,将军和夫人都那么疼您,一定也不愿意看到您在这里受尽委屈的。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只要您跟将军和夫人说,他们一定会帮您离开这里的!”
冬雪听着听着,也站在一边开始抹眼泪。
一向成熟稳重的她也忍不住开口出声帮着春时说话:“是啊,小姐,不若我们离开吧。”
盛槿看着眼前泪流的春时和冬雪,叹息一声。
“唉……是我没有考虑你们的感受。”
“才不是!”
春时激烈地反驳着:“才没有!”
“您已经这么辛苦了,还、还在意我们……”
盛槿温柔地看着冬雪和春时:“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不过现在这个情况,真的不适合做这些。”
“我没法向你们具体解释,但是,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而且我并没有觉得不好什么的,太子殿下也很好,是一开始的我错了他才会变成这样的。”
“你们不用担心。”
春时还是抽抽噎噎地,连头上的发髻都因为抽噎而颤抖。
盛槿安慰了春时好一阵子子,等到春时慢慢平复下来情绪的时候,她才开始思考。
虽然没有向着家人诉苦的意思,但是她也确实是很久没有跟家人正式见面了。
之前因为盛家势大,她又嫁给了太子需要避嫌,但是现在确实很久没见想念不已。
实际上,盛槿之前也并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
每次若是见到,脑海中就总是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上一世的时候盛家的惨状。
因为明景轩的一纸下令,盛家满门被抄斩。
那一夜,盛家将军府的血洇出了大门,汩汩地像是一条小河。
她的爹爹、娘亲和哥哥,到死的时候都没有合上过眼……
这一直都是盛槿最难以忘怀的噩梦,连她自己的死亡她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一想到这种惨状都是因为她造成的,是因为她信错了人,盛槿就窒息不已。
就像是置身泥沼一般完全喘不动气儿。
愧疚就像是千斤重的大山紧紧压在她的心上,让她一直一直痛苦,一直一直沉闷。
不过,最近因为还在和北戎打打停停,所以盛家的儿郎基本都在边疆驻守。
盛槿的父亲和哥哥也都一直在战场上,现在盛家一直都在由盛槿的母亲掌管。
不过盛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