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起不相干的女子,是愚昧无知还是欺软怕硬?
想到这里,不由冷笑道:“同为浮萍,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刘姐姐有这挖苦旁人的功夫,不如想法子留住老爷,也怀个孩子,便不用将多余的心力放在不相干的事上了。”
这话犹如踩住刘氏的痛脚,她也想生,不说老爷根本不进她房门,便是将来进了,是她想生就能生的么,这辈子也没可能了啊。
她嗖地立起身,憋得脸通红,眼睛泛着血丝,炸毛道:“你!平日看着慈眉善目的,以为是块好饼,原来如此心如蛇蝎,专拿针往人心窝子上戳。”
绿莺一怔,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生气。正僵持间,瞧见春巧从月亮门外进来,朝她打着手势,劝她莫要再吵下去,老爷回了。
她静了半晌,心里犹疑一瞬,便做了个决定。
忽地伸出手臂,在石桌面上横袖一拂,上头盘盏茶水糕饼,全落了地,噼里啪啦碎一片。
绿莺抬起头,一声悲愤高昂的指责出了口:“我的妹妹有何辜,他冯元为了一己之私,利用妇孺,简直是懦夫!”
啊?刘氏张口结舌地望着她,顾不上自己的气,她不明白这李姨娘发甚么疯,不是正说着孩子呢嘛,怎么又说回去和亲的事了,她、她还竟然有胆子骂起了老爷?
往四周瞅了瞅,深怕隔墙有耳,刘氏磕磕绊绊道:“你、你胡说甚么呢?”
绿莺老神在在地坐在石凳上,秋日寒凉,上头铺着厚厚的鸭绒垫子,她朝刘氏轻轻一笑,见她不解,也不理睬,只继续梗着脖子义正言辞:“我没胡说,难道我说错了么?他哪里是正人君子,不过是小人一个。你们难道心里就赞同?你跟我想法一样罢,不过是怕他而不敢说出来罢了,你怕,可我不怕!”
刘氏脸都急红了,眼珠子乱颤,心里骇怕得不行,一个下人,借她十个熊胆,也不敢背后谩骂老爷啊。指着她,气愤道:“你少不要脸了,谁跟你一样,我才”
绿莺打断她的话,又愤然道:“不管你们敢不敢说公道话,可公道自在人心,我永远瞧不起他。枉他七尺男儿,却以卑鄙行走世间,还以此为荣,端的是让人瞧不起!”
“你快住嘴罢,你活腻了,可别拉着我。”
刘氏吓得直跺脚,恨不得上去堵住她的嘴,又有些迟疑,怕这李姨娘是故意激自己,一待自己上前,再被她陷害说自己谋害她子嗣。
正犹豫不定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你疯甚么!”
这声谁不识得,李氏闭上眼,咽了口唾沫,心道完了完了,殃及池鱼了罢。正想着怎么辩解呢,冯元忽地发话,虽没看她,却是对她说的:“刘氏下去。”
好好好,闻言,她立马麻溜利索地跑了。
冯元迈进门来,定定望着绿莺。
迎着他如利剑一般的目光,绿莺勇敢与之对视,铿锵回道:“妾身没疯,妾身所说即是所想,此时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作者有话说:
蟹蟹冰儿和未未打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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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元轻咳一声, 不动声色地左右瞅了眼院子,见没外人了,才走到绿莺跟前,叹了口气, 无奈道:“她被小王子瞧上了, 又怨得了谁,你怪爷, 爷倒是觉得冤枉得很。”
闻言, 绿莺顿时瞠目地望着他, 面前这人, 简直指鹿为马。“老爷这是在怪菱儿了?是她咎由自取, 只怪她自己生了一副让王子稀罕的模样, 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对不对?”
哼,古往今来, 有错的全是女子, 男子,是神是主宰,简直可悲。
“呵呵,昔日夏朝灭国, 是因着桀宠爱妹喜。武王伐纣,是因着妲己魅主。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是因着褒姒不爱笑。一国覆,一朝灭, 永远都是女子红颜祸水,男子自来不思己错, 一副置身事外的可耻模样。如今老爷犹是, 靠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 不用去往苦寒之地,真的是了不起啊。”
冯元静静地望着她,随着话音落地,脸上渐渐升起些不悦。
绿莺没理,仍是趁胜追击挖苦道:“侯爷寿辰那日,妾身说是有人恶意加害,老爷却如何也不信。妾身不知,如此自大自负之人,是如何做到今日之官位的,难道靠的全是祖荫?”
说到最后,她已然将音调拔高到不行,隐隐一股尖锐直窜天际,令闻听的人都不自觉心惊胆战起来,春巧霎时面白如雪。
冯元一怔,暂时抑制住听到最后那句浮起的郁气,只是皱眉问道:“你说谁害你?”
绿莺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不耐烦言语,那人名字对他说过多少遍了,是记不住还是装傻?她撇过头,不屑再说。
见她嘴跟蚌壳似的,冯元皱起眉头,忖了忖,忽地恍然:“你说的是于云?”
她不语,是默认了,他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