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的。他们之间压根儿没有感情,结为夫妻,只是为了方便合伙赚钱——司铎利用名气招揽客人,她则负责炼制各种各样的炼金药丸。
此时此刻,司铎死了,她第一反应只有逃跑。
那女孩太邪门了。
要知道,她把蛋糕送过去的时候,舀了一勺加了迷药的金黄糖浆淋在上面。倘若女孩对蛋糕一口没动,司铎会给她警示,让她过去帮忙,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收到司铎的信号——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女孩在吃了迷药蛋糕的情况下,用准度极低、填弹效率极慢、后坐力极强的燧发枪击毙了司铎。
并且,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在封闭的别墅搞到那把枪的。
这都不跑,什么时候再跑?
一时间,玛丽娜连二楼那些财物都不想要了。她急匆匆地收拾出一个包袱,戴上灰斗篷的风帽,马不停蹄地朝别墅附近的树林跑去。
她跑得太急,完全没留意到一缕黑雾如暗中狩猎的巨蟒,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边逃边冷汗直冒,非常后悔帮司铎干那些龌龊事,也非常后悔答应司铎,往药丸里混入少女肢体和内脏的提议。
司铎认为,这么干能提高药丸的售价,大赚一笔。她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现在想想,简直错得离谱!那些少女对炼药毫无作用,她帮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少女,以后绝对会遭报应的。
“都是那老东西的主意,我是被迫的……”她六神无主地呢喃道,“你们要报仇的话,千万别找错人了……我是无辜的。”
她这么说的时候,完全忘了是她亲手将那些少女迷倒,送到司铎的血盆大口里;也忘了是她亲手将那些少女的血肉从骨头上剃下来,扔进炼金炉里;更忘了她这些年来的穷奢极侈的生活,都是建立在那些少女惨白的骸骨之上。
她根本没有资格祷告。
玛丽娜却相信了自己的谎言,松了一口气。
就在她快要逃离树林时,一缕冰冷的黑雾猛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黑雾如同汹涌而来的黑色洪水,带着死神般阴郁的气息,骤然覆盖了整片树林。
玛丽娜靠着斑驳的月光前行,这黑雾一来,最后一丝寒冷的月华都被它吞没了。
她整个人被黑雾缠绕着,包围着,就像被一群残忍奸猾的野狼环伺般,冷汗不由流得更加汹涌。
她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却发现退路也被无边无际的黑雾霸占。
这是一个她抵抗不了的邪恶生物。
玛丽娜害怕了,颤声问道:“你是什么……为什么追我,我和你无冤无仇……”
黑雾一言不发。
祂在想,昨天晚上与艾丝黛拉的对话。
当她知道祂对她的渴望以后,脸上就露出了天使般的笑颜,那是一个甜美的、可爱的、充斥着兴味的微笑。
祂几乎渴望她的一切,她的欲望,她的皮肤,她的鲜血,她的骨头,她的内脏……她却对他一无所求。
于是,她一下子就占据上风,成为了主导谈话的人。
她眨巴着眼睫毛,故意作出天真无邪的表情,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恶劣和算计:“你渴望我,想要我成为你的食物,对吗?”
对。
又不完全对。
祂渴望她珍馐一般的血液与欲望,但不想杀死她。
祂想永久地享用她。
就在祂思考如何表述这个想法时,艾丝黛拉居然上前一步,直接走进了祂的雾气里。
她的侵略性太强了,头脑也太灵活了,还有那股野兽般坚韧的好胜和好斗心,简直令祂难以招架。假如祂是人类的话,肯定倾倒在她散发着麝香的裙边了。
惊讶过后,祂随即感受到了她的一切。
她黑瀑般的长发,过分白皙的皮肤,晶莹剔透的内脏,马尾藻似的血管,还有她的后背,她不时收紧的肩胛骨,她优雅颀长的脖颈,她两只纯洁而又邪恶的金色眼睛。
她的一切,祂都能感受到,因为她在黑雾里。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她面带酒窝地说道,“你要为我所用。只要你效忠于我,我就是你的了。”
这简直是一句令人昏晕的情话——如果祂是人类的话。
但祂不是。
这只是赤裸裸的交易。
祂答应下来。
“我将效忠于你。”祂低沉而嘶哑地说,“只要你给予我渴望的食物。”
艾丝黛拉微微笑着,伸出一只手。
祂怔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是要祂吻上去吗?祂该怎么亲吻,像之前那样,变幻出头颈与双手,吻上她的手背吗?
滴答一秒之间,艾丝黛拉已经收回了手,说道:“既然如此,只有下次了。”
下次又是哪次?
自有记忆起,祂从未与女人这样交锋过。
祂的雾气彻底被她搅乱了。
当她杀死司铎以后,祂就像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