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依然聒噪不已,而那人的话却如鼓点一般一字一字敲在她心上。他果然,还是在怀疑吗?
萧梨鸢忍住心里的紧张,看着江墨玦,退了一步,一作揖。
“皇上您在说什么?奴才可是听不太懂啊。”萧梨鸢低着头,心中却有些微微慌乱。总觉得江墨玦对她的怀疑不是越来越淡而是越来越浓了。而她自己现在,因为和江墨玦已经一夜风流,更加不知道要如何下手去杀了他。
明明按照事先计划来,可是没想到自己好像已经喜欢上他了而且情感还这么浓烈。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信任感,不论出现什么事不再是希望自己一个人来解决,而是下意识的会去寻求他的帮助。
自己本人想要刺杀他的欲望越来越弱,虽然原主的仇恨还是在,只是自己感觉已经很好的和这具身体相融合,原主的仇恨也在一点一点减弱。
然而江墨玦听到这个解释,确根本不相信。
他本想继续问下去,结果却一瞟眼,看到不远处有几个扫地的宫人。想到自己这么大白天的问她这种问题,料她也不会承认。
默默的转过身,往前走着。萧梨鸢也快步跟在他的后面。
弯弯曲曲的绕了很多路,倒是她从来没有去过的没有见过的地方。自己之前也就一直在玲妃宫中干活,后来也是直接被调到御膳房那边去。担心落下把柄,更是没有一个人到处乱逛过,今日一见才发现皇宫别有洞天。
他们从大路开始走着,渐渐的宫人越来越少,路也变得越来越弯弯绕绕,江墨玦转身拐进另一条小路,一座矮墙石拱门出现在眼前,旁边却被茂密的树给遮挡住。
从石拱门进去,却发现里面是一大片青翠的绿竹林,和萧梨鸢院子中那几株细细长长焉不拉几的竹子不一样,这儿是一整片竹林。
她看呆了,从来没有想过宫中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就如同世外隐居的山林一般。
沿着竹林中的小路走,一座茅草屋隐隐可见,萧梨鸢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出宫到了某座深山中,可是自己连宫墙都没看见,因此相信自己还是在宫中。
只是宫中,为何会有这种地方的存在?
突然发现,一直跟在江墨玦身边的冷七也不见了,整片竹林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萧梨鸢还在纠结刚刚的尴尬,于是就算再疑惑她也没有开口问。
“我一直想过这种日子。这种隐居在乡野生活中,远离皇权纷争是我从小就向往的生活。”面前的男人背对着她,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连“朕”都没有用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可想而知萧梨鸢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不是别人可以相比拟了。
可是萧梨鸢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在装作听不懂。她一作揖,“奴才惶恐。”
江墨玦却无奈一笑,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你惶恐什么,告诉你这些话又不是要砍了你的头。”只是在这个人面前,自己越来越无法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然而萧梨鸢只是将头又往下低了一些,没有回答江墨玦,自己装成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弯腰鞠躬。
可是她的眼睛却无法从那片竹林面前移开,眼睛还是会时不时的瞟过去,心中也暗暗惊叹这皇宫中竟然有如此地方。
若是可以,她愿意只身离开这地方,仗剑饮酒,高歌快马,快意江湖,走遍大街小巷,听一听那些民间的趣事,惩恶扬善,在江湖的某个角落遇见某个人,可以让她不必孑然一身。待到后辈掀起这江湖风浪,与心上人携手归隐。
最好也有这样一片竹林,听着溪水潺潺,篱下种菊,耕田织布,颇有世外高人的意境。
早已心驰神往,只是却无法如愿。
自己喜欢上的人,偏巧是这国家权力的中心。
“权利,夺嫡之争,我小时候就看得多了。先皇那一代,夺嫡之争可谓十分激烈。我讨厌战争,只是无法避免,无论是战场还是官场。”他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厌恶,“而我从当上太子后,也被灌输进不少这种思想。只有拿到至高无上的权利才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江墨玦一向冷淡,性情也是十分冷漠,从不爱说话,只是为何今日说了如此多?萧梨鸢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人的声音又传进耳朵。
”可是当上了皇帝又能怎样,该保护的还是没有保护到。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是中意之人,却还是得做出表面样子,就为了让那些大臣满意。”
“皇权又怎样,若不是让人搭上了性命,我连要都不想要。”
然后就是一阵的沉默。
江墨玦眼里满是痛苦,只是背对着萧梨鸢,她看不到。
本来自己并不打算参与夺嫡之争,却在某一天发现就算自己不参与,母亲还是一样的会被其他的妃子陷害,无论自己是个什么状态,母亲都无法全身而退,永远会被牵扯到。
而自己的弟弟,也是被其他皇子陷害,构陷。
父亲永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