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家。
用最温柔的语言说着最动人的话语。
向茄整个人飘飘悠悠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跟着走到伞下,他的旁边。
直到这一刻,向茄发觉,他好高。
似乎是为了配合她的身高,骆加礼微弯着背,伞面倾斜向她。
走了一段,到稍有点亮的路灯下,向茄注意到他另一边肩膀上,衣服颜色有些深。
应该是被雨淋到了。
想了想,她往骆加礼那边挨近了一些,抓着书包的两根带子仰头看他,“不用把伞都打过来,你那边都淋湿了。”
“没事。”他的语气淡淡的。
向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有生之年,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挨这么近走路,说不紧张是假的。
也不是没有和男生合撑过一把伞,之前和柳丁楠也有过,但都和现在的感觉不一样。
那是属于男人的气息,带着完全陌生的侵占感,很浓郁的男性荷尔蒙。
向茄猜想着他会有几岁。
“是这里吗?”男人出声打断她的游思。
向茄抬头看了看,她的右手侧是一个小区。
正要拐进去,被骆加礼叫住:“喂,小朋友,别走那么快,雨淋到了。”
他的语气懒洋洋的,像是为了回应烧烤店里她故意叫他叔叔似的。
向茄转过头,下意识地仰起了脸,浅浅皱着眉。
目光落在头顶上方他伸过来的伞。
她急于走进小区,脚步加快了许多,没顾得上骆加礼。为了不让她淋到,骆加礼把伞举到了她的头顶,左半边的肩膀全湿了。
雨滴顺着伞沿,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掉。
向茄很顺从,乖乖走回去,挨近他旁边。
大脑捕捉到刚刚的思绪,像是为了迎合他,故意和他唱反调,“你有见过这么大的小朋友吗?”
“还挺不服气的。”男人勾着唇,一点儿也没生气,似乎还有点被她乐到的样子,“你看,你这么小这么矮,我不叫你小朋友叫什么?”
“我哪里小了,”听到这话,向茄打心眼里不服气了,胜负欲一下子冒出来,“我都快二十岁了。”
“在我眼里,比我小的,都是小朋友。”
看她还是一脸不乐意的样子,骆加礼认真想了想,脚下的步子也缓慢下来,拉长着调调,故意说:“哦——叫你小朋友会哭,那改成大朋友,总行了吧?”
似乎是为了逗她,骆加礼微微弯下腰,凑近了些许,看她的脸色,“好不好?”
向茄感觉脸上一烫,别开头,假装绷着脸,没说话。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男人自说自话地直起身子,笑着道,“别哭了,我的大朋友。”
“……我没有哭。”向茄吸了吸鼻子。
骆加礼懒懒地笑着问:“没有哭吗?听起来像是在哭呢。”
“没有。”她一本正经的说。
“好,没有哭,是我听错了。”男人带着笑说道。
听着他的语气,向茄意识到被耍了。
但现在,她没有心情管这个,因为注意到他还是同刚才那样,伞全都朝着她这边。
于心不忍,指了指他那边的肩膀,再一次说道,“衣服都淋湿了。”
男人侧过头,不在意地看了眼。
走了一会儿,向茄好半晌没说话,像是捕捉到了她的情绪,男人问:“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的语气淡淡的,透着点儿漫不经心的,在这个雨夜里,好像随时会飘散。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有点生气,理了一下思绪,温吞的说道:“为什么我淋雨你说不行,那你自己怎么可以?这本身就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男人轻笑了一声,低低的,拂在耳边。
向茄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难道她说的话很好笑吗?
“不要笑了,”她有点懊恼,“我很认真,没有开玩笑。”
骆加礼收敛了笑,像是在斟酌着语言怎么跟她解释。
过了会儿,他开口了,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认真说道:“我淋湿不要紧,你是女孩儿,不一样的。”
向茄抬头看向他,“哪儿不一样?”
骆加礼垂下眼,浓密的长睫盖住眼底的星辰,“女孩子就该被保护起来。”
向茄心一动,垂下了眼。
走了相对安静的一段路,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雨雾包裹着伞下的人。
一高一矮两人,撑着一把黑伞,走到了一栋楼前。
骆加礼抬头看了看楼号:4号。
“这里?”他问。
向茄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心虚的关系,她没出声回应。
把她送到台阶上,骆加礼收起伞。正当向茄疑惑他的行为时,见他把伞柄塞进她手里。
伞柄温热,像是烫了一下她的手心,向茄下意识缩起手指,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