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扭算不得好看的字,两手微颤,忽的呜咽出声,泪如雨下。
这是他女儿的字迹。
小红也眼睛通红,管事的抹了抹眼泪,赶紧命人端膳食来,左老爷终于肯用饭了。
“丫头,爹都听你的。”
叶声立在一旁,亦笑了:“我爹最棒了。”
七日后,左叶叶的尸体下葬了。
左老爷将爱女葬在了妻子的墓旁,而洛州城里许多百姓也都跟随着灵车一路到了城郊外的墓地。
有岚风、钱妈妈、春风楼的小厮们、猜灯谜的老板……竟然还有画额摊的婆婆。
一身腱子肉高又壮的岚风,怀里捧着一盘澄黄的鱼肉,跪在左叶叶的墓前哭诉道:“小姐,都怪我没有日日护在小姐身边,如今连新研制的松鼠桂鱼小姐都还未尝过一口。”
一旁春风楼的小厮也纷纷上前,叶声甚至都认不清谁是谁了,只听那些小厮说道:“每次左府小姐前来,都会赏我们银钱,就这么一次次攒着,现在连娶老婆的本钱都有了,多亏了小姐的打赏。”
钱妈妈也道:“小姐时常光顾我们春风楼,心眼又好,遇到什么事都不发脾气,楼里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近乎半数的都是靠着小姐的银钱养活的。”
猜灯谜的老板亦点头惋惜道:“小姐心善,即便无甚学识,但性情豁达,开朗可爱,十分惹人喜爱。”
“是啊,重阳节那日,小姐借了一点雄黄酒,却给了老朽不少银两,老朽至今都记得。”画额的老婆婆佝偻着背,如是说着。
前来的百姓们,皆是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叶声傻呆呆的站在人群后面,小土地用杖子戳了戳她的胳膊,目瞪口呆道:“你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多好事?”
叶声哭笑不得:“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而且,这能叫好事吗……不过是她洒钱洒惯了,逢人便给银两,出门好办事啊。
用钱维系人脉一事只能怪左老爷,全是他爹教的。
而左老爷也未曾想到,自己女儿在洛州城中如此受人爱戴,心中不禁隐隐自豪了起来,亦为左叶叶感到骄傲,两只小圆眼不禁通红。
叶声看在眼里,默默叹气:爹啊,这事真不必骄傲……
左叶叶的葬礼便这般宏大的落下了帷幕,也令洛州城的百姓们倍感唏嘘。
叶声和小土地回到了左府后院,小鲤鱼正在池塘中欢腾的蹦跳着,一边蹦还一边自言自语:“这样化形了吗?那这样能化形吗?”
小土地看着她面露不解:“化形是术法,又不是蹦啊跳的就能化形。”
小鲤鱼一身疲惫,最后瘫浮在水面上,翻肚皮道:“我不行了,太累了。”
叶声坐在槐树底下,不客气的嘲笑道:“你以为是练鲤鱼跃龙门吗?”
小鲤鱼闻言一个翻身,不屑道:“那皆是传言,龙门在哪都无人知晓。”
“不不不,我祖爷爷说过,龙门是存在的。”小土地摇摇杖子,讲解道:“不过自始至终,只有万万年前的一只鲤鱼成功跃过龙门,化身为龙,翱翔于天地间,听闻连天帝都敬其三分。”
叶声和小鲤鱼面面相觑,全当没听见,毕竟这位祖爷爷知道的太多了,内容皆可疑。
几人正闲聊着,天上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流光,且这流光竟然直晃晃的奔着叶声几人前来。
小鲤鱼一双鱼眼都看直了,待那流光化作人形,赫然是一个十三四岁顶着锅盖头的小正太。
“伍宝!”叶声惊呼一声。
小正太不是他人,正是司命星君手下的守灯小仙,当初便是他,失手打翻了属于左叶叶的那盏掌命灯,然后才有了叶声帮忙附身在左叶叶的身上,替其活了余下的十几年。
“叶声,多谢你帮我的忙啊。”伍宝掐算着日子,知道左叶叶的寿数到了尽头,他憨笑着摸了摸脖子:“我往后定时刻注意,不敢再乱打翻掌命灯了。”
“与我客气什么,你脸上怎么了?”
面对叶声的疑问,伍宝抹了抹脸,低头一看,果然一片黢黑,他不在意道:“没事没事,整日看着那些数不尽的灯,被熏的。”
叶声看着伍宝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滑稽又好笑。
说来她和伍宝早便相识了,两人是同一片林子出生的,叶声是桃子精,伍宝是蘑菇精,只不过伍宝比叶声悟性高了不少,便飞升上界了,被分配去了司命星君手下,做了守灯小仙。
小土地和小鲤鱼虽然并不熟识伍宝,但几人很快便打成了一片,小土地还比较担心的问道:“你偷偷下凡,不会被星君责罚吗?”
伍宝也学着他们,抱腿坐在槐树下,摇摇头道:“没事的,司命星君闭关了,所以我才敢下凡。”
“伍宝伍宝!”小鲤鱼跳出池塘,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飞升上界的小仙,她十分激动,睁着一双星星鱼眼问道:“你见过彩云仙子吗?与她说过话吗?”
“没有见过。”伍宝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道:“我平日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