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心好笑道:“那可就没法修炼了,快点好起来吧。”
“……噢。”
师弟还是很乖,雾心这样说,他就点点头应了。
他躺回床上。
师弟生得好看,即使精神不好,面容仍是清俊,倒更惹人怜惜。
他问:“师姐可以留在这里,陪我到我睡着吗?”
“好。”
雾心如今对他十分宽容,见师弟如此要求,便坐在他床边拍拍他,笑道:“睡吧。”
师弟放心了。
他合上眼睑,没多久,雾心便感到他气息平稳,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雾心听到极轻的两下敲门声,然后小师妹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钻进来了。
小师妹见师兄果然在睡觉,也压低声音,小声问:“师姐,该轮到我了吧,你怎么没来叫我呢?”
“师弟说希望我等到他睡着。”
雾心解释。
然后她站起了身:“现在差不多了,换你吧。”
但她刚要离开,却又觉得袖子被勾了一下,回过头,才发现师弟睡着后一直还轻拽着她的袖子,大概是忘记松开了。
师弟盖着两层厚锦被,脸色仍是惨淡,额头汗津津的,表情似在挣扎。
忽然,雾心听到他在梦中呢喃:“师姐……”
雾心没有听得太清楚,误以为他可能是醒了在叫自己,便侧过身,压低身体听他说话。
只听师弟又道:“师姐,我好想你……”
“?”
雾心不解。
这孩子大概是还病得糊涂,连做梦都奇奇怪怪的吧。
雾心没有多想,把师弟交接给师妹,便自行离开了。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大约过了十来天,师弟才基本上痊愈了。
师弟痊愈以后,完全恢复了昔日的活力,无论练剑还是逞强都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他卧床养病时的记忆好像很模糊,完全清醒以后,似乎有点纠结。
起来第一日,他头疼地捂着额头,踌躇地问雾心:“师姐,我生病的时候,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做奇怪的事吧?”
雾心坦白道:“不,你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也做了很多奇怪的事。”
“……”
师弟沉默。
“我干了什么?”
雾心道:“你好几次拉着我的袖子不让我走,说你最喜欢师姐,要我喂你吃东西,还在梦里喊我的名字。”
“……”
不知道为什么,师弟的脸突然爆红,像个在沸水里煮了十分钟以上的虾。
他慌乱道:“对、对不起师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雾心颔首:“放心,你生病以后变得像小孩了,可以理解。”
“……噢。”
雾心认为自己十分大方体贴,轻易化解了自己和师弟之间的尴尬。
但不知道,见她坦然至此,完全不将这些当回事的样子,师弟的表情反而更古怪了。
雾心不以为意,拍拍他的肩膀,道:“走,练剑吧。”
“……嗯。”
师弟的神情,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清醒,只听话地跟着她走了。
这一日,师弟的剑风比以往犀利,颇带了些情绪,像是要将这几日欠下的功课,都补回来似的。
师弟痊愈后,雾心本以为可以松口气。
但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小师妹竟也突然病倒了!
而且,小师妹一开始病倒的情况,居然与师弟一模一样。
那时他们正聚在一起吃饭,师妹也是突然面色苍白,然后捂住胸口,缓缓倒在地上。
雾心当时吓了一大跳,师弟也有吃惊的神色,但不知为何,他总体而言显得非常沉静,比雾心反应快得多。
两人立刻将师妹送回房中。
师妹的情况比师弟严重,师弟主要是人虚、睡得多,休息几日就好了,但师妹刚一倒下,立即就发了烧。
这下雾心彻底乱了心神,整日徘徊在小师妹身边不愿离去,就连师弟和仙侍打算过来接班,她也不太愿意走,恨不得自己十二时辰陪在小师妹身边,直到她痊愈为止。
师妹是她一点点照料长大的,对雾心来说,秋药既像妹妹,有时又像个依赖她的小动物。
雾心对她有很强的责任感,师妹但凡出了一点小毛病,她都会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而且不知为何,师妹一病倒,她突然感到心里很空,就像缺了什么似的,令人心慌。
师妹烧得迷迷糊糊,几日没有意识,就算有师父的仙力护着,看起来也分外可怜。
雾心围着她团团转,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师妹烧到大概第三天的时候,柒思秋那只黑色的信鹰又来了,在师妹院落的屋顶不断长啸盘旋。
雾心怕它打扰到师妹休息,便出去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