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来啦?」
一句那么轻微的话,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张文河不说,童胜却听出来了,原来他一直都在等自己。
童胜想笑着回应,却崩溃地哭了,他抖着唇努力笑答:「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张文河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那张从童胜日记里拿走的照片,他笑道:「我有好好地把我们的合照保存起来。」
童胜破涕为笑,他从怀里拿出那枚戒指盒子,轻轻地打开,一只孤零零的戒指躺在里头,他握住张文河的手,问了一句:「跟我回家好不好?」
张文河看着戒指,没有马上回应,童胜便举起自己的手,温言的哄道:「跟我一样的,你喜欢吗?」
张文河瞧了瞧童胜无名指上的戒指,又瞧了瞧盒子里的,终于点头,笑得开心:「喜欢。」
童胜小心的替张文河戴上,他看了看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想压抑心底的激动,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张文河望向门外,看见了外面的童家威和祁恆,轻轻的他们招了招手。
童家威拉着祁恆走到张文河身边,张文河上下打量着童家威,满意的笑了,他对他问了一句:「陈老师呢?」
童家威没料到张文河记忆力竟然这么好,还记得童胜结过婚的事,他赶忙解释道:「张老师,我妈已经去世了,你不要误会……」
未料张文河并未生气,反而拉住他的手,温柔的说:「陈老师把你教得很好。」
童家威见他精神状况并不像想样中的差,便有些瞠目结舌:「张老师,你……」
原来张文河早就清醒了,这几年童胜常常来探望他,他都知道,只是他不愿意面对童胜,他害怕以前的事又重蹈覆辙,这些年来他确实过得很不好,甚至有整整十年都迷失了自我,但时间长了,他也慢慢得学会放下,每当想起童胜的时候,他的心依旧会隐隐作痛,但至少他能说服自己,童胜过得很好,他也会越来越好的。
但是委曲求全的岂止张文河一个?童胜也是,他们都希望对方过得更好,却不想自己伤害了对方。
离院时,童胜一直紧握着张文河的手,那双手已经不像二十年前一样年轻白皙了,但是童胜却握得比以前更紧,失而復得,得不復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