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我出去跟仪鸾司递过一次消息,很快就回来了……”程鹤远话说一半,反应过来宁知非的意思,怒道,“你怀疑我的人?”
“如今的情形,必然是走漏了风声,有人先我们一步来过。”只是不知道外室如今是自己逃了,还是落入了哪个人的手里。
“仪鸾司的人呢?不止阳燧卫,仪鸾司也有嫌疑。”宁知非说。
程鹤远不能忍受兄弟们被无端怀疑,恼火道:“我们都有嫌疑,那你呢?你是第一个过来的,如果说谁最有动手的时机,分明是你。”
宁知非笑起来:“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也有嫌疑,回去后我会如实禀报侯爷。”
“你……”回过神来,程鹤远又想起宁知非这个性子,平时爱笑也喜欢跟着兄弟们闹,可一到侯爷的事上,要多轴有多轴。自己何必非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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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韦逸让宁知非喝酒时,燕淮没有正面维护宁知非,而是在韦逸面前“贬低”宁知非,是因为燕淮在替皇帝办许多危险的事,如果在外面表现出对宁知非的在意,相当于把弱点告诉了对手,下次别人对付他就会直接朝宁知非下手,只有在外把宁知非当成普通下人,才能最大程度护住宁知非的安全。
但在自己人面前,燕淮就不会顾忌那么多了。
6内鬼
两人聊着,仪鸾司的人也终于赶到。
仪鸾司跟过来的人只有今夜出来的一半,余下一半留在了宣墨楼里继续监视韦逸。
仪鸾司和阳燧卫今晚会仔仔细细搜查这间小院,时辰不早,宁知非得回去,否则万一韦逸问起来,会生疑心。
但宁知非没有立刻回宣墨楼,而是中途找了家小医馆直接进去。
医馆前院的药房里,守夜的小伙计偷懒瞌睡,迷迷糊糊间正对上宁知非凑过来的一张脸,吓得一跳三尺高,凄厉的尖叫划破医馆上空。
宁知非双手合十,脸上挂着笑意跟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得有点晚了。”
“你……你来做什么的?”小伙计第一反应是掌柜的跟这人约好了要谈生意,但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若真是谈生意来晚了,掌柜的总要知会自己一声。
宁知非着急回去,没打算跟伙计多说,从怀里掏了几块碎银:“帮我把个脉。”
小伙计犹犹豫豫:“可我……”
宁知非靠在柜台边,把银子往前一推,随后又拿手把银子盖在了掌下:“不会?”
小伙计借着月色目光紧盯碎银,估摸着这一把碎银得有二两沉,咽了咽口水:“可以会。”
在医馆做学徒的伙计,多少入了门,宁知非把手腕放到小伙计面前。
小伙计点燃了油灯,看清了宁知非的模样,又咽下了口水。
他说不好自己是睡迷糊了还是怎么样,只觉得眼前人长得真好看,说不上来的一种好看。
眼前人如画的眉目带着笑意,让人无端想起初春的暖阳,可细看那笑意里又含杂了几分凌厉,如同柳叶细刀,割人心魄。
“会的话就快点呀。”宁知非伸手,戳了戳眼前神游天外的半大小孩。
小伙计回过神来,涨红了脸伸手搭上了宁知非的腕子。
“你这副模样,怎么跟我抢了亲似的?紧张成这样?”宁知非说。
“我没!”小伙计反驳,仔细琢磨了好久才说,“我觉得像是滑脉……这是有了呀。但,但我看不出月份。”
“滑脉呀……”宁知非收回手,嘴角略略翘起,轻轻按上了小腹。
侯爷会高兴的吧?
上一次的时候,侯爷就很开心,但整个府里除了侯爷,没有第二个人开心。
现在老侯爷已经过世,师父也离开了汴梁,或许不会有人因此责怪自己。
可是……
宁知非摇了摇头,算了,先不告诉侯爷。
况且小少爷也那样抗拒,看起来并不想要一个弟妹。
再等等吧,等小主子再大些,侯爷总会知道的。
“我刚刚有些腹痛,碍事吗?”宁知非还是不放心,仔细询问道。
小伙计问:“是坠痛吗?现在还疼着?”
宁知非摇头:“不是坠痛,隐隐有些闷痛,缓了一会儿就好许多。”
“应当无妨。”小伙计绞尽脑汁,用尽毕生所学道,“注意不要运动得太剧烈,如果之后还疼,最好再来一趟医馆……白天有大夫坐诊时再来!”
“好。”宁知非朝小伙计道谢,原路离开了医馆。
望着宁知非轻功远去的背影,小伙计在院子里喊道:“不是说了别剧烈运动!我给你开门走正门啊——”
宁知非当然听不见,他急着回宣墨楼,又想着今夜消息泄露的事情,不知道做何是好。
他离开了有小半个时辰,回到雅间时,却好像根本没人发现自己离开过一样。
韦逸已经醉得东倒西歪,抱着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