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教的好,我技艺不精,需要向老师和师兄师姐们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自谦了,阿沉。”喻成清拉开座椅,示意让苏沉商坐下,“你的水平远远超过那几个不争气的师兄们,不愧是我的关门弟子。”
苏沉商戴上护目镜,按动牙机开关,“刚开学不久,师兄们会收心的。”
牙机切在木料上的声音刺耳,有几片不听话的木屑飞落到苏沉商的围裙上。
喻成清站在她的身后,耐心地指导起她的动作。
雕刻到精细处,便无法使用牙机,苏沉商只能拿起雕刻刀,一点一点地修整。
见到苏沉商的动作愈发娴熟,喻成清便不再指导,而是走到她对面的躺椅边。
他拿起放在边几上的蓝皮书,掸一下残留在躺椅上的木屑问:“阿沉,下节课你想学什么?我们雕一座大型弥勒怎么样?最近淘到一块上好的黄花梨料子,做弥勒刚刚好。”
“不想做弥勒,上上个月刚做过。”苏沉商认真刻着砚屏上的仙鹤,同时直接回绝喻成清的提议。
细碎的刨花“咻”的一下向前飞出,稳稳落在雕刻桌上。
“嗯”喻成清在躺椅上躺下,将书翻过一页,一边悠闲地摇躺椅,一边思索自己下节课该教什么。
“阿沉想学什么?屏风?还是窗扇?”
“屏风怎么样,刚好你可以和老师一起完成一件用于展览的作品。”
“老喻,你是拖延症犯了吧,现在完不成作品来求救学生们。”
“好阿沉,不要这么轻易就来揭穿我嘛,我也是需要一点点作为老师的面子的。”
“大师兄和其他师兄师姐们已经告诉过我,你完不成展览作品,每天都跑到他们几个面前哭。”
“他们已经三个月都没睡好觉了,特意嘱咐我不要答应你的请求。”
“哪有三个月,你就当帮老师一个小忙,好不好嘛,阿沉。”喻成清半侧身,手肘靠在扶手上,可怜巴巴地望向还低着头的苏沉商,“就一件。”
苏沉商换了一把刀,“先说好,作品我可以适当帮忙,但是我现在已经开学,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能专心在木雕上。”
喻成清微笑着看向苏沉商,眼里是对她的欣赏,“只要阿沉愿意帮忙就行,木雕拍卖所得会捐献给国际儿童救助组织,规矩还是老样子。”
“图呢?”苏沉商抬头,向喻成清伸出手。
喻成清从书本里抽出一张纸,立马起身走到苏沉商的身边,“这儿,乖徒。”
桌面上,砚屏中间的仙鹤栩栩如生。
趁苏沉商看图纸的功夫,喻成清欣赏起砚屏上的仙鹤,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阿沉,以后有意向报考万朝大学美术学院吗?继续当我徒弟怎么样?”
苏沉商将图纸折好,拉开右侧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文件夹,“不好,喻老师,木雕只是爱好,并不是,也并不会成为我以后的人生选择。”
喻成清微愣,尽管他已经多次听到苏沉商拒绝的话语,但他的心中仍然抱有一丝希望,每周都会尝试着问一次。
他惋惜地说:“阿沉还是老样子,看起来我要失去一个好徒弟了,打磨的时候要注意一下。”
苏沉商拿起砂纸,将粗粝的一面在上砚屏摩擦,“老师,拜师的时候我就回答过您,木雕只会是我的爱好,而且我以后也不会参加国内高考,所以”
“可是,老师真的很想让阿沉继续当我的学生。”
“师兄师姐们,比我做得更好。”
“别提你那几个师兄,才开学,心都不知道野到哪里去。”
“他们会把心收回来的,我看大师兄就挺好。”
喻成清见苏沉商态度坚定,便不再强求,“乖徒,可以上漆。”
清漆罐打开,化学成分的味道有点冲鼻,使得两人都戴上防毒面罩作为保护。
等待漆面干透时,苏沉商打开图纸,认真看起来,“老师,这次您准备用什么料子?”
喻成清站在雕刻桌前,正用手机拍下苏沉商的作品。
听到问话,他转过身,一边在微信群回复消息,一边说:“我最近淘到一块上乘的檀香紫檀,已经放到隔壁工作间里,那料子成色,是相当完美。”
说到痴迷处,喻成清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双手食指比着八字,嘴唇上下咂了咂,“配上这花鸟图和翡翠肯定很美,很赞。”
“走走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喻成清睁开眼,拉起苏沉商准备一起去欣赏那块木料。
两人的脚步还未踏出教室,提醒下课的音乐就从广播里传出。
喻成清抬着一只脚,机械地转过头,目光投向墙壁上的时钟。
钟表显示,华国时间十一点。
喻成清沮丧地收回脚,松开苏沉商的手,叹息道:“跟阿沉一起学习的时间,总是这么短暂。”
“老师,下周末我们还会见面。”
苏沉商瞧着喻成清满脸惋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