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看不清底在哪。
吴远不由一叹:“葛大爷你说得对,确实如此。但我还是觉着抡斧头挣钱踏实。”
葛大爷恨铁不成钢地道:“格局呀,格局!小地方来的,就是逃脱不了这小格局。”
“葛大爷您教训的对。”
听着吴远陪着葛大爷打岔,兄妹俩闷着头,强忍着笑。
论起扮猪吃虎,远爷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偏偏他抽着烟忧郁的样儿,还真有点怀才不遇的憋屈感。
可怜葛大爷还真信了,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远爷把脑子放灵活点,别那么死板。
等到回到家时,吴远不由眼前一亮。
家里面窗明几净的,仿佛暖锅宴从头到尾就没举办过一样。
立立亮亮的。
而媳妇杨落雁呢,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头还拿着抹布。
吴远忍不住一阵心疼:“这个女人就是太要强,要强的女人受累多。”
伸手把媳妇拦腰抱起,吴远已经尽量放慢动作,轻轻缓缓了。
结果杨落雁还是醒了,一揉眼道:“你回来啦?”
看清之后才挣扎着要下来道:“别闹,我还没洗澡呢。”
“我伺候你洗。”
“不要啦,我自己洗。”
“这还由得了你?”
临近十点。
台灯啪的一声拉亮了。
吴远拍拍身下的床垫道:“媳妇,这床垫不错吧?”
杨落雁从毯子下露出螓首来,云鬓纷乱间,没好气地道:“谁有功夫关心床垫?”
吴远立马凑过去,“那再来一回,这回你好好关心一下床垫?”
“别闹,我打个电话给我妈。”
“哦。”
吴远老老实实靠在床头,听着媳妇小心翼翼地拨通了电话。
电话刚想了一声,就被果断接起。
听动静,应该是三姐吴秀华接的。
不过,很快话机传到刘慧手中,因为吴远也能隐隐约约听到那头的语气有些气恼了。
“怎么这么晚打来?你们不睡觉,孩子不要睡?”
“妈,我是想跟你说。吴远在这边,连房子都给您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探亲?”
“地址我不都给你了么?你先去认认门,我这还要带孩子呢,没空探亲。”
说完,电话就挂了。
听得杨落雁愣了好一会儿:“妈这是怎么了嘛?叫我去认门,舅舅、小姨他们认识我是哪根葱呀?”
吴远宽慰道:“给妈点时间,她只是近乡情怯罢了。”
眼前烂泥渡,后世陆家嘴
转天就是周一,8月21日。
天气异常的闷热。
天空阴沉沉着想下雨,偏偏下不下来。
路过静安证券营业部的时候,吴远本来想进去看看。
结果连门都没进得了。
里面人满为患,根本挤不进去。
那疯狂的劲儿,看得他都想提前把电真空抛了,落袋为安。
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是在这种疯狂的潮流中,又有几人能保持人间清醒,坚持自己的判断不动摇?
吴远摇摇头。
他要不是有着前世的记忆,现在恐怕也会忍不住从众随大流了。
桑塔纳离开静安证券营业部。
不多时,过了江,来到浦东的川沙县。
和一江之隔的喧嚣疯狂相比,这里就安静祥和多了。
一眼望去。
压根看不到什么惹眼的高楼大厦,成片成片低矮的房屋相连着,像极了印象中低矮脏乱的城中村。
但就是这样的地方,在明年4月份浦东大开发战略提出来之后,立马成为炙手可热的一片热土,吸引了天南海北的数百家企业和大佬过来砸钱投资,把大勺子、小勺子、漏勺子,全伸到100亿投资的大盘子中,分一杯羹。
桑塔纳司机循着地址开着开着,终于明朗了。
“老板,烂泥渡路就是这里了。至于松江家具厂,咱还得找找。”
“麻烦师傅了,等回去,你的洗车钱我也包了。”
一听到这话,司机师傅立马来劲了。
桑塔纳绕过一片奶牛场,忽然就停在一个路口道:“老板,您瞧那儿是不是家具厂?”
吴远打开车窗一看,没错。
他已经闻到家具厂的味儿了,即便这味儿里还夹杂着不远处奶牛场的屎尿味。
但是亲切啊!
不过一下车,吴远还没走几步,就一不小心踩了个水坑。
这名字也是绝对了,真不愧叫烂泥渡路。
可是走着走着,吴远看着西边的天际线,感觉江边近在眼前,空气中甚至能闻到江水的潮湿味儿。
极目远眺了半天,吴远越看越熟悉。
这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