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想到了如今还被他们关着,好吃好喝此后着的乌县丞,说道:“爷爷,我倒觉得,比起那个姓乌的叛徒,还不如相信这个人。”
老族长转头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怨恨他,但他身上到底留着我神石一族的血脉。”
石勒知道老族长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下其实还顾念着血脉亲情,便道:“姓乌的,他母亲背叛我神石一族,偷盗神石出山,而他当了这么多年县丞,却几次做出想要侵犯我族的举动,此人万不可信。”
石勒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喊一声表叔,只愿意用“姓乌的”,来称呼乌县丞。
老族长叹息一声,说道:“神石才是最要紧的。”
“爷爷,我倒觉得,就算是为了神石,我们也该和邵大人合作。”石勒显然有不同的想法。
“为何会这么说?”老族长问道。
“姓乌的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想要让他交出神石,也许我们付出非常多的代价,可能都还是一场空。”
老族长沉默下来,对于长孙的这个想法,他心中也有几分认可。
石勒继续说道:“姓乌的在清宁县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来了多少任县令,都奈何不了他,但如今这位少打人才来了几天,就将姓乌的逼到如今这幅田地,足见这人的厉害。”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与邵大人合作,若是邵大人不能治好诅咒,那我们可以借他之手,从姓乌的口中问出神石的下落。”
“若是他真的能治疗这些诅咒,那我们就可以摆脱世世代代对神石的依赖。”
每年神石族都会进行一次神石祭祀活动,活动结束后就要向族人们发放神石浸泡过的神水,如此保佑族人无病无忧。
而自多年前神石下落不明后,祭祀活动便停止了,族中也陆陆续续出现这样大脖子的奇怪病症。
神石,说是神石族历代供奉的神物,但实际上,这神物何尝不是所有族人的束缚。
老族长一个寻常最维护神石的人,此时却没有反驳孙子对神石的不恭敬,而是说道:“若是这人,他也觊觎神石,这可如何是好?”
石勒说道:“爷爷,他不是我族族人,并不受诅咒,他拿了神石能有什么用呢?”
老族长还是有些犹豫。
石勒却说道:“爷爷,今日的机会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老族长终是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再会会这个姓邵的。”
邵瑜再次和老族长面对面的时候,终于多了一个座位。
邵嘉善和邵嘉良兄弟俩在外面等着,石勒和阿黑在外面陪着他们。
石勒一直在与邵嘉良交流,试图从他嘴里打探出消息来。
但邵嘉良宁愿不说话,也不愿意胡乱透露消息,因而说了大半天,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阿黑凑到邵嘉善身旁,问道:“你爹不是个当官的吗?怎么医术还这么厉害,难道你们汉人的官员,都会医术?”
邵嘉善也不知道邵瑜从哪里学来的医术,但他毕竟是个小辈,不知道亲爹不为人知的一面,似乎也很正常。
“当然不是,只有我爹才这么厉害,我家要不是出了事,我爹现在还在京城呢。”邵嘉善提起京城,心中就是抑制不住的思念。
他来清宁县才多久,就感觉自己身心疲惫,此时万分想念京中的繁华。
阿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清宁县城,此时听到“京城”二字,心下也忍不住升起一抹向往来。
邵嘉善一想到京城,嘴巴就止不住了,他也不再吹嘘邵瑜了,反而不断的跟阿黑描绘起京城来。
一旁原本想要从邵嘉善嘴里套出话来的石勒,愣是老半天都没能找到机会开口。
屋里的老族长提出请求后,便有些忐忑不安的看向邵瑜。
他本以为邵瑜会讨价还价,谁料邵瑜一口答应了下来,老族长此时还有些不敢置信,问道:“大人,您当真愿意?”
邵瑜说道:“物归原主,方是正理。”
虽然听邵瑜这般解释,但老族长却还是觉得一颗心选在半空中,觉得事情顺利得让他心下难安。
在神石寨里呼风唤雨的老族长,在邵瑜眼里,也不过是个丢了东西的苦主罢了。
邵瑜看出了老族长内心的不安定,便解释道:“邵某受朝廷诏令,来此地任父母官,神石寨虽然从未登记在册,但此山仍在清宁县境内,你们也是我清宁百姓。”
“既是清宁百姓,我自然也要护着你们。”
神石族全是山民,他们从未在县衙里登记过信息,算是山中隐户,实际上,就算说他们不是本朝人都可以,但邵瑜此时还是将他们纳入清宁县辖区。
老族长听了这话,倒是微微一愣。
邵瑜接着问道:“我既然来了此处,对于此事便不能置之不理,老族长,你们可愿意登记入册?”
没有入册,就意味着不是本朝百姓,同时也意味着无需缴纳各类税款,但也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