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几道。
隔壁王婆子,热情地拉着云贞、冯氏和喜春,非把血痕指给她们看,说:“到了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这棵树还是个鬼门……”
冯氏不怕鬼,但云贞怕,她忙说:“我们还有事,便先走了。”
王婆子:“那我下次跟你们讲。”
冯氏回到宅子,有点生气:“讲个屁,怎么有这回事,先前租之前,我问了隔壁那周氏,没听她说啊!定是房东怕租不出来,给了她几文封口。”
喜春说:“这房东真坏!”
冯氏还想退掉,再去找新的。
云贞忙说:“不用不用,这里很好,我挺喜欢这儿的。”
且不说,她们一次租了一年,钱给了房东,房东定不会轻易还给她们,再说冯氏忙,为了这小事到处奔波,她也不忍,再租一个,也可能没这里好。
冯氏仔细瞧她的神色:“当真?你小时候最怕听这些。”
云贞:“我长大了呀。”
冯氏犹豫地看着她,云贞把她推出房间:“好啦,我来收拾收拾,姆妈去看看店里?”
冯氏走后,云贞和喜春收拾东西。
过了一会儿,她搓搓手臂。
◎同辈表哥正好出孝。◎
槐树巷左邻右舍都住着人, 云贞在院中画画,能听到隔壁周氏打她小儿子的动静。
她那小儿子年八岁, 人人都说皮, 今天翻王婆子家的墙偷梨吃,明天拿弹弓打同巷的二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唯独在看到云贞时,他会突然收敛端正, 也不去弄云贞的院子。
云贞三人住的这宅子, 也不大, 只一进院落, 包括柴房在内, 正好四间房子,每人分得一间。
刚搬出来头几个晚上, 云贞总拉着喜春,或者冯氏, 到她房中睡觉。
喜春知道云贞怕槐树鬼——他们都这么叫, 小丫头拍着梆硬胸脯, 道:“我不怕, 我保护姑娘!”
惹得云贞笑了好几声。
时值盛夏,云贞搬着椅子, 在檐下看书纳凉。
她单手靠在椅子上,支着下颌,另一手捧着一卷书。
因着在自家院子,她不像在侯府那么谨慎,大喇喇展示额间一点胭脂痣, 当真面若三月桃花娇媚。
而她上身一件天碧色对襟, 并一条白色软绸裙子, 这颜色,衬她肌肤莹莹如玉,叫这炎炎夏日多几分清爽。
这套衣服,是搬出来后,冯氏请绣房绣娘做的。量身段那日,绣娘眼里都是惊艳,把云贞闹了个大红脸。
如今,她不需刻意穿得松松垮垮,这两件衣裳,便勾出她腰是腰,臀是臀,线条曼妙,甚是好看。
喜春方从外头进门,见到这样的云贞,都愣了愣。
要说去年,她们北上时,姑娘未遮胭脂痣,她也看了好多日,然则此时再看,竟比当时还要惊心动魄。
一年时间,姑娘长成大姑娘了。
喜春兀自感慨,云贞却不知道她杵在门口做什么,抬头问:“喜春,怎么了?”
喜春回过神,笑起来:“姑娘,您前几日不是唠叨着想养猫吗?巷尾刘二姐家,小猫能养了,喊咱们去捉一只哩。”
那刘二姐家做饼食生意,最怕老鼠,养了一只猫,是个猎鼠能手,据说有一次借出去,一夜抓了七只老鼠。
它是槐树巷名副其实的猫将军。
前两个月,猫将军下了一窝崽,到这个月正好能出兵了。
云贞一直打听猫将军的动静,喜春来报信,她立刻带着一串鱼干,一封聘书,并十文钱,去刘二姐家。
刘二姐今年十五,大云贞三个月。
她脸色微红,说:“我最早通知你家喜春,让你来挑的,这么多只猫,你瞧着那只喜欢,随便捡。”
云贞道了声谢,先把鱼干供给猫将军,洗过手,才仔细看起茅草窝里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