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呢,婆子没半点为难,也保证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旁人她们出去过。
待云贞回到屋子,洗了个热水澡,这一日的疲惫才得以消散。
直到收拾东西,她才发现,自己掉了一枚耳环,她拍了下额头,在隔间里还有的呢。
无法,耳环到底是银子做的,她收起剩下的那一枚。
等冯氏回来,云贞告诉她,自己受那大娘的帮助,冯氏很是感激:“就知道刘大娘是个好的,明日我就去谢过她。”
云贞道:“等后日吧,我明日裁个料子,绣个手帕送她,麻烦姆妈了。”
大娘今日能帮她一个女郎,日后也会帮许多的女郎,她不告而别,希望大娘能明白自己的感激。
冯氏笑了笑:“行,就依你。”
云贞又说起红豆和她兄长的谋划。
冯氏听罢直呼作孽:“竟要毁了一个好姑娘!”
云贞:“好姆妈,帮我想想怎么救南枝姐姐。”
冯氏思绪一转,说:“你想过跟大姑娘说没?”
云贞:“我怕……”
冯氏知道云贞还是太过谨慎,笑着揉揉她脑袋:“那咱们告诉她一半,瞒她一半,不就行了?”
智愚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最近这几日, 雨水多,地上有些地方湿润, 有些地方干燥, 斑驳不一。
云贞提着裙角,越过一滩浅水,到了乘月阁正门。
她在门外,胸脯小小起伏一下, 深吸一口气, 又吐出一口气, 将昨日和冯氏商议好的, 怎么说, 怎么做,又过了一遍, 这才抬手拍门。
是红豆来开门的。
云贞神色自然:“红豆姐姐。”
红豆疲倦,没什么应付的心思, 侧过身, 放云贞进去。
陆蔻在收拾做颜料的工具。
云贞还是第一次, 见到这么多奇怪的器皿, 有一个圆底的竖壶,大大小小的圆盘, 还有一根透明小管,材质甚是少见。
陆蔻边擦器皿,笑着解释:“那个透明小管,是西洋来的颇黎。”
云贞:“原来这也是颇黎。”
她光是知道,静远堂的窗户, 不是纸糊, 而是蓝色的颇黎, 却不知道,颇黎也能是透明的。
陆蔻说:“是呀,前朝有书记载,有些颜料,要烧开了,那个烟气浓浓向上滚,再通过这种管子,化成露,颜色才正。”
云贞由衷地夸赞:“蔻姐姐好厉害,懂得可真多!”
陆蔻笑了笑,在放下器皿时,却些微怔愣。
本也只是一项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磨磨粉,烧烧水,可如今,要收起它们,日后再也碰不得,叫陆蔻心如刀割。
云贞知晓她不舍,思索了一下,说:“蔻姐姐,不若将它们放进嫁妆里,一并带过去……”
陆蔻神色一怔,继而无奈地笑:“哪有到了婆家,还要玩弄这些的道理。”
云贞道:“姐姐不是玩呢,姐姐做得这么好,迟早有一日,是会派上大用场的!”
陆崇既拿她做的颜料,去做那么一件大事,足以说明,她的颜料能与前朝颜料一比。
而且,此事还有关她最想念、最敬重的父亲。
云贞盼着陆崇有一日,将此事告诉陆蔻,她做的那些颜料,可不是玩玩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