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红豆与林安的往来,又似乎没内情。
冯氏还叹了一句:“好好一个姑娘家,做什么得替兄长还债,这是何必。”
云贞不喜红豆,也得承认,冯氏说的没错。
她们多付了几日银钱,让镖局的汉子继续盯着,另一边,秋果也给到了新的消息。
那日,云贞与秋果探过之后,秋果盯着红豆更上心了,连红豆这几日,躲在房里哭了一次,也让小翠递给云贞。
小翠:“秋果姐姐说,她哭得很大声,鬼叫一样,被南枝姐姐骂惨了。”
云贞心中一动,她没瞧不起这种小消息,赶紧让秋果盯着,若有第二次,立刻告知她。
最好是红豆刚开始哭。
只隔了一日,消息就来了,云贞赶紧带小翠去乘月阁。
她刚到乘月阁,走到正房,就听到呜呜哭声,还有南枝骂人的声音,陆蔻见到她,神色些微尴尬。
云贞厚着脸皮,假装没看出陆蔻的无奈,只缠着她要读书写字。
就在她们读《蒹葭》篇时,屋外,突然传来红豆的哭声:“姑娘,求求姑娘可怜可怜我!”
云贞心内一紧,先看了眼陆蔻。
红豆哭得惨,云贞即便知道,她可能会做害了陆蔻的事,还是生出两分不忍。
何况陆蔻与她有主仆情谊在。
陆蔻:“叫妹妹看了笑话。”
云贞:“蔻姐姐,是我来的不巧了。”
想到这事云贞也知道原委,陆蔻便带着她,走出房间。
外头,南枝在赶红豆“去去去,别弄得姑娘好像亏待了你!姑娘对你这么好,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红豆一瞧陆蔻,连忙直起身:“姑娘!”
陆蔻就站在门边,静静看着她,神情忧伤:“你何必如此?”
红豆:“我承蒙姑娘如此大的恩惠,只想待在姑娘身边,求姑娘不要赶我走!”
说完,红豆又是哭,南枝最见不得她这样,火冒三丈,说:“你再这样,那我们就闹到大夫人那边去!”
红豆恨恨地盯着南枝。
她终究也怕传到大夫人耳朵里,自己没有好果子吃,呜咽着止住声音。
待回到房中,陆蔻也没了教书的心思。
她与云贞说起红豆为何哭:“这几日,我告知红豆,日后我不会带着她去柳家,月底就安排她去别处做事,我以为她应该早该猜到的,却还是希望我留下她。”
家里有这样一个赌徒,红豆屡屡捞他,陆蔻思考了这阵子,决定不带她出嫁。
红豆不愿留在侯府,只能靠泪水,来泡陆蔻的心。
不得不说,红豆了解陆蔻,这招很有用。
云贞真怕陆蔻松口,不惜开罪她,说:“姐姐要是带红豆去柳家,不然一个不慎,红豆又做出错事,柳家岂不是觉得侯府教女无方?”
陆蔻年幼丧父,最怕的是“教女无方”这四个字。
还好她性子向来好,没有生云贞的气,当即定下心,说:“是了,这样一来,我又有什么颜面对母亲。”
云贞忙道歉:“姐姐,对不住,我方才的话说重了。”
陆蔻:“你是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么?得亏是你调解我,不然我大抵又要松口。”
云贞悄悄松口气。
梦里,陆蔻这时应当也跟红豆提了此事。
可现在,要不是她劝得这么难听,陆蔻定会受不住红豆的请求,留下她。
至少梦里,红豆在她身边待到了三月,都没去别的地方做事。
这是在她的干预下,出现的不同。
云贞很害怕。
梦里,陆蔻明年三月才彻底决定,不带红豆,也是三月出的事,如果她让陆蔻提前做决定,会不会现在出事?
她十分紧张,而红豆那边,也终于有点不一样的动作。
她托林安,带了回消息给兄长,紧接着,兄长经常去灵云寺,也不烧香拜佛,就盯着后厢宾客休息的厢房。
那镖局的打手说,这叫踩点,一般是小贼行事前,提前熟悉环境。
灵云寺是年代悠久的古寺,要行偷窃,是为不易,除了香火钱,也没什么值得偷的,就算要偷,也是偷客人的。
所以他盯着后厢,似乎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