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贞一脸不愿,就扒着她的手,恶狠狠说:“你不去,我也可以告诉他们,是你叫我打姜怀雪的!”
云贞又气又好笑。
按云宝珠的无赖,还真做得出来。
无法,云贞转念一想,她不好叫小翠打听永德堂发生什么,想知道后续,不如自己就去看看。
她点头:“我跟你去就是。”
她先回了趟东耳房,找出粉末搽嘴唇和眉头,这样五官淡了,也不那般引人注目。
接着,才和云宝珠去永德堂。
待她们到时,永德堂正堂,跟开堂似的热闹。
只看那上首,是姜老夫人,老夫人五十多岁,头戴绛紫祥云抹额,身着同色菊花纹褙子,一手戴一串深碧色翡翠石,神色端的凛然。
她左手边,依次坐着姜香玉、姜怀雪、陆莹、陆蓓、表姑娘何茹乔等,右手边,则是大夫人秦淑慧,并二夫人五夫人与表姑娘秦琳琅等。
加上仆妇丫鬟,挤挤压压的。
此事与云贞无关,她也有点紧张,低下头,不敢打量。
哪知云宝珠见了姜老夫人,就扑到地上跪下,哭着说:“老夫人,我冤枉啊!”
简直把姜老夫人当包青天了。
满堂静默了一瞬,这群闺秀贵妇,也是头次见到云宝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混子。
云贞有些好笑,又感谢云宝珠,她这一闹,也就没人留意她自己,她且躲角落里看情况。
姜老夫人挥挥手,仆妇赶紧将云宝珠扶到一旁坐下,云宝珠又哭:“我是一时冲动,可是雪姐姐她先嘲讽我在先,还有中秋时,她也欺负我……”
姜香玉:“够了,打人就是不对,大家都看到你冲过去打雪姐儿的!”
云宝珠才不听,继续说:“中秋时就因为我衣裳颜色和雪姐姐一样,她一直骂我,笑我,莹姐姐蓓妹妹也不帮我,大家都知道的!”
陆莹陆蓓一时噎住。
姜香玉:“你!”
仆妇立刻捂住她的嘴巴,云宝珠“唔唔”两声,这才消停。
姜老夫人皱起眉头,看向姜怀雪:“雪姐儿,有这回事吗?”
姜怀雪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哪有云宝珠这种泼皮,她不要脸,还拉着她一起丢人现眼!
可姜老夫人这么问,她只能大方承认:“姑祖母,是我不对,见着宝珠妹妹衣裳颜色和我一般,就犯了霸道性子。”
随后,她又看向云宝珠:“宝珠妹妹,我在这跟你说声不是了。”
她没有狡辩,让姜老夫人眉头微松。
可姜怀雪半点亏吃不得,又说:“我只是没想到,宝珠妹妹为着一个多月前的事,这般记恨我。”
云宝珠被反将一军,想跳起来反驳,姜香玉也说:“是啊宝珠,你是救了大郎,可是我们又如何想过,你心胸如此狭隘?”
云宝珠:“我没有!”
姜老夫人说:“行了,这事双方都有做得不对的,尤其是宝珠。”
云宝珠瞪大双眼。
姜老夫人:“你有委屈,自可以跟我们提,你是侯府的恩人,侯府不会亏待你的,可是你这一动手,雪姐儿日后如果留疤,你又要如何偿还?”
这话五分教导,五分威严,压下云宝珠诸多话。
老夫人:“这般,宝珠同雪姐儿道歉,给雪姐儿绣个香囊,雪姐儿也是,日后再不能这般霸道,都是姑娘家,世上哪有一种颜色独属于你。”
姜怀雪虽也不情不愿,但这事劳动姑祖母,本也不宜再闹大。
她低着头,说:“是。”
姜老夫人有意给双方台阶下,处理得不偏颇,干脆利落,如此一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云贞听进了心里,暗暗赞同。
如此一来,姜怀雪和云宝珠握手言和,姜香玉心里很是不满,无奈老夫人发话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她站起身,说:“既如此,也不好打搅姑母了,大家同我去兰馨堂,重新整治一桌。”
姜老夫人说:“也是,今个儿还早,你们自去玩,别坏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