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这些之后,接下来的事情便急不得,要做的只有等待。
柳含烟在院子里抚琴,李慕一边听,一边将女皇刚送的灵橘剥好,送进她的嘴里,回头看到晚晚和小白眼巴巴的看着,也给她们喂了几瓣。
一曲终了,柳含烟转头问道:“李捕头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慕道:“朝廷已经让宗正寺和大理寺联手重查了,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柳含烟忽然问道:“她当时离开你,就是为了给一家人报仇吧?”
这个问题,让李慕措手不及。
从李清出现在神都的那一刻起,她从来没有问过李慕,他每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更没有问过他关于李清的问题。
但李慕知道,她心里肯定是在意的。
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让她产生危机感,那也只有李清了。
李慕想了想,说道:“她退出了符箓派,也没有告诉所有的朋友,就是不想拖累宗门,连累我们。”
柳含烟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如果那时候,李捕头没有离开,会不会……”
李慕从身后抱着她,说道:“哪有什么如果,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珍藏了二十年的元阳都给你了,你还担心什么?”
柳含烟低声道:“我担心你遇到李捕头之后,就不要我了,明明你最先遇到的是她,最先喜欢的也是她……”
李慕忽然意识到,这几日,他可能太过忙于李清的事情,从而冷落了她。
柳含烟看似坚强,极有主见,但其实,小时候被父母抛弃的经历,让她心里很容易失去安全感。
恰恰的,李清,便是让她最没有安全感的人。
李慕心中有些内疚,将她抱的更紧,说道:“想什么呢你,不要你的话,我上哪里找第二个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多才多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纯阴之体,你永远是李家的大妇,以后不管谁进这个家里,都要听你的……”
被李慕安慰之后,柳含烟这几天心头患得患失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心中正感动间,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以后还有谁会进家里?”
“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打比方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李慕给小白使了一个眼色,小白立刻跑过来,保证柳含烟的手,说道:“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和晚晚姐姐都会听柳姐姐的话的……”
李慕趁机脱身,说道:“我去老张家里问问案情进展……”
张府也在北苑,距离李府不远,李慕出了家门,走上百余步便到。
张府之内。
“你也不想想,你已经多大了,还不找个婆家,整天在家里待着,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
“我不嫁人行了吧?”
“你还敢顶嘴?”
……
听到内院传来的争吵声,张春一脸的无奈,某一刻,察觉到内院的脚步声渐近,立刻拿起扫把,打扫起院子来。
张夫人走出内院,本想找个地方发泄,看到张春老老实实的打扫院子,也不好发作,又扭头走回了内院,大声道:“你以为躲在屋里我就不说你了,开门……”
李慕刚刚走进张府,张春就扔下扫把,说道:“你可算来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外面说……”
不多时,神都街头的一处酒肆,张春连饮几杯,抱怨了一番不听话的女儿与中年暴躁的夫人,然后才道:“你是来问李义一案案情进展的吧?”
李慕点了点头,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张春摇头道:“证明一个人有罪很容易,但若要证明他无罪,比登天还难,再说,这次朝廷虽然妥协了,但也只是表面妥协,宗正寺和大理寺也根本不会花太大的力气,如果那几名从吏部出去的小官还活着,倒是还有可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但他们都已经死在了李捕头手里,而就在昨天,唯一一名在吏部待了十几年的老吏,被发现死在家中,寿终正寝……”
李慕端起酒杯,缓慢的在指尖旋转。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在朝廷要查十四年前李义旧案的时候,吏部唯一一名当年事件的亲历者,就寿终正寝。
恐怕,就算是李清没有杀那几人报仇,他们也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种种原因,意外死亡。
有太多的人,不想让他们查到当年事件的真相。
李义当年最主要的罪名,是通敌叛国,以吏部官员为首的诸人,指控他泄露了朝廷的重大机密给某一妖国,导致供奉司在和那妖国的一战中,损失惨重,近乎全军覆没,李义因为此案,被抄家灭族,只有一女,因不在神都,躲过一劫……
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已经无处可查,即便是最强大的修行者,也不能占卜到一丝天机。
想要为他翻案,太难太难……
吏部。
左侍郎陈坚对一名中年男子拱了拱手,笑道:“尚书大人放心,就算是让他们重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