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身后的云期也勉力自行站了起来。她想告诉他这地方不对,别再闹别扭,便转过半身——
锋利剑尖直抵上她咽喉!
鲜血再一次沿着云期下颌滴落,弄得那张雪白端方的脸都脏了。
千诀手撑在身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往悬崖方向蹭了蹭躲避:“师尊?”
她像块磁铁,每动一下,附近散落的沙就被吸身体一些。可她根本没注意到,还抱着一丝幻想,以为云期是受了这古怪地方的影响。
云期走路甚至还摇摇晃晃的,提着剑的手也不稳。千诀狼狈地退了几步,就手忙脚乱爬起,试图“唤醒”他。
“是我呀,我是千诀!”
云期又攥住心口,俯身,地上绽开一朵血红小花。
千诀想扶他,可向前剑会刺中,更不能再退。
她小心翼翼看着云期,云期也再度抬起头。他表情十分绝望,眼眶里竟然蓄着水光,只是周遭太热,水汽很快被蒸干了……
剑尖又一次抬起,指向千诀胸口。
“我、说过…”云期好像连呼吸都已经很费力,垂在胸前的发带微微起伏着,“活一日,便要……”
周遭变得更为灼热,越来越多的砂砾涌向千诀,陌生语言,错杂着尖锐呐喊,吵得她听不清云期微弱的声音。
“现在…现在……不能放你,为祸……”
冰冷剑尖已然刺进心口,也在千诀衣襟上,绣出一朵血红的小花。
可她忽然不想逃了,只觉得一阵阵难过。
云期现下认得出她,就像那个不讲道理的吻,他一直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要留情,却又不认不受,他要生、予,却又要杀、夺,他说她从不是个麻烦,却又认定她是个祸害……
她爱的人要杀她啊……
千诀闭上双眼片刻,眼睫染泪,立刻就被蒸发殆尽。
重新打开视线的她,眼瞳尚未混沌,神色和他一样悲戚:“好,都还你。”
大概是表现得太过平静,竟让云期也片刻失神,并未当即一剑穿心。
他抿住发颤的唇,忽然抽回剑,调转方向,在大量黑沙席卷来之前,用剑柄将她击落下悬崖!
他应当是用尽余力,扑倒了,淡青色发带悬在崖外飘荡。
坠落中的千诀,视线始终锁着那被燎到、滚上金褐边缘的绸缎末梢,直到重重黑纱罩下,阻断视线。
岩浆欢腾起来,伸出一双双手,将她拽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