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哈哈大笑,拍了拍荣王的脸,“你这是把朕当傻子呢?”
他怎可能给他带着西城临阵倒戈的机会?
哪怕一丝,都不可能。
燕殷笑声一敛,冷冷盯着荣王:“如今中原烽烟四起,朕无意和西耆再起纠纷,你办好了这件事,朕就把她放回去。”
万万没想到,让人如坠苦海的和亲,如今竟然成了保命符。
“否则……”
燕殷阴笑两声:“朕让她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去吧。”
荣王跄踉一步,被推着前行,他痛苦闭上眼睛。
燕殷看了看左右,“盯紧他。”
左右已经乔装妥当的二人,“是!”
一拱手,迅速跟上。
午后,天阴沉沉的,乌云在盘旋,犹如一头张着嘴的凶兽吞噬一切。
燕殷迅速控住了整个行辕乃至胥州,在很短的时间内解决并部署完毕,别说地面传讯,就连飞鸽传书也没机会传出去,隐隐察觉不妥的外围眼线只能干着急。
机会千载难逢,他志在必得,一切俱已布置妥当。
杀机无限。
今晚的后半夜,将是燕长庭与那沈箐的死期!!
……
而沈箐这边,也确实没有发现不妥。
从一开始至今,荣王给予他们的真诚帮助实在太多了,在没有任何值得猜疑的痕迹的情况下,她不可能去怀疑这么一个一直真心待他们的人。
而黄涛,他固然和沈箐他们很相熟,也恨极燕殷了,和对比起荣王和西城公主,高下立见。
忠心耿耿的他,明知道沈箐燕长庭遭遇不测之后己方下场未必会好,但他别无选择,还是咬紧牙关做了。
“原来祈哥哥发现了新线索,难怪了。”
“虞太后又卧榻了呀?可惜了,也不知她最后能不能知道燕殷不是她儿子。”
沈箐翻了翻信,恍然大悟,难怪荣王没空来个信,原来之前忙得慌,“行,那你赶紧给他传个信,我们这就过去!”
燕殷这个诱饵下得好,说实话,灰衣人的存在已经让燕长庭和沈箐高度警惕了,尤其燕长庭,简直到了芒刺在背的程度。
他不介意御外敌,哪怕对方强得惊人,但这种悄然无声不知何处被窥视于核心的的感觉实在太让人忌惮了,甚至比司马超那个疑似符简的内奸还要更让他如鲠在喉。
无处觅踪,无迹可寻,偏偏对方似乎对自己一清二楚,还有比这更让人糟心的吗?
几乎是马上,燕长庭和沈箐就决定先让张云百里珍二人护送重伤员们转到泗原西关,等一等他们,他们立即率人先赶往鸣县一趟。
这个备用地点在鸣县,不远不近,既不近胥州,也不近西垣,大概在两者之间,目前属于朝廷势力后撤有点碰不到,而盟军也未曾彻底覆盖的地方。
——太深入朝廷势力范围怕燕长庭不上钩,燕殷也是煞费苦心。
这不涉及战线,百姓们虽有些紧张,但大体还是比较风平浪静。
山区备用点那河流确实途径鸣县,去往褒陵也算路途顺遂,确实也是个很适合充作备用落脚点的地方。
无他,因为是真的。
九分真,一分假。
嘚嘚的马蹄声,从羊兴古道旁的荒原旁过,很快有飞讯传回去给燕殷,“陛下,他们过去了。”
“很好!”
夜色里,燕殷眉目凌厉。
他的御前禁军,并不敢安排上前,慎防惊动燕长庭,所以这一场设伏,核心在于毒雾以及在他的两名暗卫。
现在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了,天衣无缝。
“好一个沈三娘!”
因为营救沈恬,沈箐终于浮出水面。
因为前世,燕殷是认识沈箐的。
燕殷切齿恨极。
“这两个人,都该死!!”
得飞鸽传书确定燕长庭一行人已经过去之后,燕殷也动身了,他命人押上西城公主,他将会在一里地之外的高坡,遥遥俯瞰燕长庭沈箐的死期!
……
蹄声过了羊兴古道,燕长庭沈箐他们就弃马了,深夜的马蹄声还是很让人瞩目的,他们当然不能打草惊蛇。
一路和黄涛一起,一行人边走边寻,有荣王的人接应,也很快。
到了鸣县远郊的那目标野庄附近的背风处,黄涛一喜:“主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