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又何谈威胁?
祁臧此刻对许辞提到的无非是这个细节。
许辞道:“我当时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那会儿根本顾不上深度挖掘血莺的目的。另外……我虽然没有对平安具体说过什么, 但他知道前去抓捕血莺的你我二人是同学。那么血莺也会知道。
“从这点来说,她的威胁其实是成立的。在她看来, 你可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或者即便不知道,我们既然能这么合作, 关系应该不错,那么即便你通过耳麦听到了,后面我也可以让你帮我隐瞒的。”
许辞并未觉得此事有太大的异样还在于,其实那个时候血莺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她没时间打谜语,直接提‘许辞’这个名字,让他知道她确实知道点什么, 进而愿意跟她聊下去, 知道她曾是四色花里地位不低的一个人……最后她才有可能与他达成利益交换的协议。
何况她其实也当着耳麦只说了一句‘你叫许辞、换了身份、在防警察’什么的,根本没有讲述任何细节。
如此, 那话其实什么也不算。
听到这话的警察事后察觉异样、大不了找许辞调查。然而只要血莺不提供详细信息, 他连调查的方向都没有。毕竟许辞当年执行的是特殊任务, 就连警方的内部档案上也没有许辞的任何身份信息。
许辞找个由头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基本上也就混过了。那名警察揪着一句话不放、四处调查,最后搞得人人知道这件事、以至于那名高层“内奸”也听说的概率是非常小的。
许辞把自己的大致想法告诉了祁臧,又道:“这也是血莺没必要在押送期间对身边的警察随口说这件事的原因。她必须要在审讯时,声称自己有重要情报要提供,要求更上一级的警察来审讯,将‘许辞’和‘谢桥’相关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这才有意义。所以我主要担心的是审讯环节,这才让你和刘副厅帮忙。”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我想多了。但如果……”祁臧看向许辞,“我在想,万一那不是她真正的筹码呢?”
许辞浅浅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他道:“她那样危险的、杀人不眨眼的人,不在乎多一个罪名,为了泄愤,当时一定会按下按钮让我粉身碎骨。可如果我没死……”
祁臧难免有些担心:“这么多罪名砸下去,她死刑跑不了。这种情况下,她报复你的后招……你觉得会是什么?”
良久,许辞开口:“血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第一,即便被判了死刑,她会想办法延缓死刑执行。四色花这个组织的名单,会是她的筹码之一。她会对警方采用拖字诀,今天报个小喽喽,十天半个月再报一个他们的据点……”
“至于第二,如果你的担心成了真,所谓将‘我就是叛徒许辞’的这件事告诉其余警察,让他们逮捕我,其实只是血莺的虚晃一剑,那么她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将这件事告诉那个藏在我们队伍里的内奸。她想让内奸知道,我不仅又回来了,还成为了清丰集团的高管。
“但如果市局并不存在那个‘内奸’,就看她怎么把这件事传递给四色花,让他们杀了我,以绝后患了。”
表面上,血莺威胁许辞的是,她会把谢桥是许辞的事告诉警方,让他们把许辞当做叛徒。
然而许辞当年毕竟是被冤枉的。这件事还有得调查,并不是能一锤定音的事。许辞不一定会得到一个坏结果。
所以,血莺真正想做的,不是告诉外界,谢桥是许辞,而是反过来的——她想告诉清丰集团和四色花的是,八年前的许辞,是现在的谢桥。
祁臧神色极为凝重,不由双手撑在许辞面前的桌面上,以一种不容置疑、不容反驳的表情看向他。“亲手把你送进拘留所,我担心你吃不好穿不暖睡不好……但我现在发现,这几日你在那里,反而是安全的。
“等流程走完,把你的嫌疑洗清……你住我家里。上下班我接送你。”
许辞:“……啊?”
祁臧:“要么我住你家里也可以。”
许辞:“那个祁臧——”
门在这个时候被叩响,舒延走进来,目光来回在这二人身上来回打量,然后他皱眉看向祁臧:“祁队,走?先去审讯血莺?”
“行,走。”祁臧刚说完这话,便看见舒延端着一杯水走到许辞身边,又帮他从手铐里解开了一只手,“我们过会儿回来。”
许辞点头。“谢谢。你有心了。”
祁臧欲言又止:“…………”
·
10分钟后。
祁臧与舒延并肩坐到了血莺的对面,对她进行审讯。
祁臧主审,舒延做记录,先从凶杀案问起,血莺全程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并不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祁臧道:“零口供定案,是完全可行的。我不知道你之前在东南亚一带犯案是怎么脱罪的。人家的程序我不了解。但在我们这里,杀了崔俊杰、秦春岚,私藏枪支、炸药……你绝无脱罪的可能。
“我劝你如实交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