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了三个人质。
祁臧眼前是许辞,背后是随时准备支援的李正正、柏姝薇等严阵以待的同僚。
在更远一些的济水岛上,那座烂尾楼巍然屹立。按距离算,它差不多恰好位于土坡与码头的中间地带。那里面藏着提前埋伏好的、伪装成了商业考察队的警察。
他们所有人都在等祁臧。只待他一声令下,他们就将做出下一步行动。
至于码头的另一个方向,那里有两个民宿,里面各藏着一个罪行累累的凶徒。
此时此刻,不同立场的每个人都磨刀霍霍、各有算计。
弓弦已绷紧到极致,随时一触待发。
祁臧能感到,许多人的生死或许就掌握在了自己的一念之间。他肩上的责任变得非常重。
此刻他的手机响个不停,队友们在等他的指示,远方锦宁市市局收到消息,张局、荣副局在着急地等他汇报进展、说明情况……
可他眼前的世界很简单,就只有一个许辞而已。
——孤零零的、拿着枪的、四面楚歌的许辞。
那一刻许辞仿佛化作了一座孤岛,他背后不远外的汪洋越发凸显了他的孤立无援。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他的求救。
祁臧再朝他走近一步。“谢先生,为什么不说话?有什么诉求、困难,尽管告诉我们。我们一定解决。你一直沉默,我有合理理由怀疑你在拖延时间——”
“我没有拖延时间。你、你们——”许辞看向那三人,“跟着我往坡顶走。这个坡顶……我想说的话,就关于这个坡顶。当年我的朋友被人在这里杀了,可是、可是……”
“你的朋友死在了这里?杀他的凶手没有找到么?你挟持这三人,是不是想让警方帮你找凶手?”
“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没人肯帮我。所有人都说他是在这里自尽的,我不信……我不信!你们警方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他的死,你们所有警察都有责任!你们全都过来……少来一个……我就杀一人!”
就在这个时候,祁臧耳麦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那是在烂尾楼里的队友佟伟在等待他的指示——
“祁队,岛外边是不是出大事了?我这边正好有厉害的狙击手,我们马上过去支援!”
现在有三个无辜群众的生命危在旦夕。
犯人跑了、还有机会抓,但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死了,就没有机会再活了。救人的优先级一定高于抓捕犯人,何况这些犯人还只是嫌疑人,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能够将他们定罪的铁证。
佟伟深知,在这种情况下,所有警力一定会优先用来确保那三名群众的安危。他已做好了带领全部组员撤离烂尾楼、前去土坡支援其余同僚抓捕谢桥的准备。
佟伟没想到,他会收到祁臧发来这样一则消息:“不用过来,死盯着码头方向。现在两名嫌疑人还没有现身,一定是在观望我们这边的情况。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所有警力确实被谢桥吸引走了。你们千万不要提前暴露。那货船应该不会停留太久,切记速战速决!你们正式实施抓捕行动的时候,给我一个消息!”
收到这条消息,佟伟确实没理解,正欲追问,又收到祁臧的一条信息:“修正一下,你们不用过来增援,但你们要假意过来。你们几个现在立刻离开烂尾楼、开车离去,小岛入口往北有条从外围直接奔向码头的路,你们先开车到岛口,让嫌疑人以为你们已经离开,之后再从北边迅速绕至码头抓人!
“另外,当你在码头看到黄雨欣、下命令让小组成员正式抓人前,马上通过耳麦告诉我。这很重要!关乎我们同僚的性命。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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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雪丽民宿后门。
血莺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握着可以遥控炸药的开关,守在这里等待。
先前这枚开关已被许辞夺走,血莺也被许辞绑了起来。
但幸好许辞是顾及平安的。
为了不让平安自杀,许辞放了她、把开关也还给了她,最后还心甘情愿地绑上了炸药
炸药两端有带子,带子末端有特制的纽扣,一旦合上就无法打开,如果强行打开,就会引爆炸药。
由此,许辞一旦将炸药绑在身上,就没法取下来。
如果不想被炸死,许辞必须要在警方那里帮血莺拖延时间,直到她上船。
为了拖延时间,他必须找些理由来和警方谈判,以表示自己绑架人质确有其余目的,而不至于让他们联想到,他是为了声东击西、争取时间让血莺与商博然逃跑。
担心许辞通风报信,在他离开的时候,血莺拿出一个耳麦让他戴上了。通过耳麦,她能实时监听许辞。一旦发现他损毁耳麦,或者对警方递话,她就会随时按下开关引爆炸弹。
此时此刻,隔着略含杂音的电波,血莺把许辞与祁臧的对话全都尽收耳里。
她觉得有些好笑,因为许辞给警方编的故事实在挺烂。
与此同时她竟还觉得有些惋惜——
许辞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