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没事,把那男人的照片发给我。我来做一下比对。”
马不停蹄离开技术队,祁臧回到办公室,和三支队的侦查员们就相关资料做起了比对。
通过从景区管理等处得到的资料得知,三年前魔术师孟逸然团队里、景区工作人员、以及参与紫水瀑布景区工程改造的适龄男人有七个。
疑似朱秀男朋友的头像已经很清晰。经过对比,可以确认他就是景区的工作人员,名叫袁小兵。
景区管理处的档案显示,袁小兵四年前去到了景区当巡逻保安,如果有游客不受规则走绿道、私自开辟小道迷路遇到为什么的,袁小兵也会负责救援。
对此还特别有篇景区管理处的内部通报表扬,三年前魔术团队里有两个人夜爬白云山、想去看日出,他们非要自己开辟野路,果然失了踪,最后是袁小兵找到的他们。他就这么跟魔术团的人熟了起来,了解那个秘密机关,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最后,对朱秀通话清单的审查结束,与她通话最多的那个号码,通过核对身份信息,已确认是袁小兵,只不过目前处于无法打通的状态。
·
当晚9点。
锦宁市,沂水开发区,清丰集团总部,高管公寓内。
联排别墅的07栋,是许辞的居所。
这是去年他得到的年终奖励之一。不过他只有居住权。房子的产权依然属于公司。
室内空调低至20度。许辞穿着家居服,随意坐在地毯上,两条长腿就那么随意支着。
伪装用的平光眼镜没有戴,搁在玻璃茶几上,他对着笔记本敲敲打打,是在修改跟北水店有关的审计报告。
核对了几个数字,最后再看了遍审计摘要,许辞左手放上特意购置的左手专用鼠标,把邮件发给了一个署名为“林景同”的人。
发完邮件,许辞把几个重点单拎出来,又给他发过去一条微信。“林总,没时间看详细报告的话,可以先看这条微信。等你确认完毕,我再会发给董事长、主要高管,同步抄送给股东。”
手机很快响了。
拿起来一看,却不是林景同的回复,而是一个陌生号码。
但许辞似乎知道那人是谁。眼尾微微弯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推开些许,然后接起电话。
电弧那头的人果然是祁臧。
“谢先生,没打扰你睡觉吧?”
“没有。”许辞一只手撑在了窗框上,“我还在加班。”
“谢先生辛苦。”
“比不了你们人民警察。”
祁臧的声音顿了片刻,再开口:“问你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
“谢先生觉得,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不告而别呢?”
晚风拂面而来,许辞抬起头,夜空中,一轮弯月高垂,星子疏阔,夜色显得冷清。
把手机握得更紧了一些,许辞反问:“这两个人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过了好一会儿,祁臧那边才回复:“朋友、兄弟、爱人、暧昧对象……
“当然,也许只是一夜情的炮|友。要看当事人怎么看了。”
市局刑侦大楼,三支队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祁臧从繁忙的侦查工作中短暂抽离,终究没按捺住,拨出了这么一个电话。
站在窗前,他也看起了月亮。
月光浅淡,星子冷清。这让他想起了许辞的眼睛。
八年前,毕业那一夜温存后,许辞消失了,祁臧先是回的宿舍找他。却见许辞的行李全都已经不在。祁臧翻遍许辞的床铺、桌椅,最后只从他枕头上找到几根头发。
按古时候的说法,结发为夫妻。他们算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抱着某种隐秘的想法,祁臧珍藏了许辞那几根头发。
这回正好拿到了谢桥的dna,祁臧干脆趁机做回比对。
此时他还不知道结果,但鬼使神差地,他仿佛已在心底认定谢桥就是许辞,于是终究打出了这个电话。
问出那句话后,过了一会儿,祁臧听见许辞的回答隔着电波远远传来。
“祁警官问我这样的问题,是跟案子有关吗?我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能随便聊聊。
“前面几种情况我说不好。如果是最后这种情况——露水姻缘,没再发生第二次,通常情况下,可能是因为对方技术不好吧。”
祁臧:“…………”
低下头,抬脚做了个空踢的动作,祁臧笑了,他笑得无奈,也有些自嘲。张开口,他还想说什么,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过头,是理化的步青云来了。
一句“抱歉”挂断了电话,祁臧再看向面前的人。“有结果了?”
步青云道:“谢桥的dna,和你给我的那些头发的dna,匹配不上。当然,与死者刘娜的拉链里提取到的dna也匹配不上。”
祁臧几乎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