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了不知道多少时候,汤汁鲜美浓郁,一揭开瓷盖便觉香气扑鼻,让阿烟这闹着反胃的人也觉得食指大动。
除了这汤,还有一些阿烟素日爱吃的面点,诸如象眼小馒头、鸭子馅提褶包子、摊鸡蛋,外加几个开胃的爽口小腌菜。
萧正峰自然是不饿的,当下也不说有事儿了,就坐在那里看着阿烟吃,吃得粉润的两嘴鼓鼓的,竟觉得她分外可爱,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真成了小馋猫了。”
怀孕的女人胃口大开,难得见她这么吃东西呢。
阿烟被他从旁盯着,也是觉得不好意思,便推他:
“不是说有事吗?快走吧你。”
萧正峰起身,一时竟有些不舍得,恨不得去亲她那腮帮子一下,不过看旁边郝嬷嬷在呢,到底是就这么离开了。
他走出正屋后,便从袖子里拿出那本刚才状若无意扔到一旁的书来,来到了书房里,仔细研读。
这是一本讲述茅山道士,名叫《太上素灵洞玄大有妙法》的书,里面详细地讲述了神怪妖魔并各路降妖之法。
萧正峰捧着那本书,皱着眉头翻来翻去,当看到某一页讲到黄酒等物可以驱邪,精怪妖灵最怕酒的时候,他心间陡然一缩,便想起了醉酒后的阿烟。
醉酒后的阿烟,可真真就是一个蜷缩在那里等着人怜爱的小野猫呢。平时也就罢了,那时候的她,你只看一眼,便能把魂儿给勾走的。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阿烟醉酒,萧正峰大发雷霆,甚至下重手打了她的屁股,就是想让她记住以后不可在外人面前饮酒。
他皱眉沉思了很久后,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咬了咬牙,继续往下翻看,里面却是讲述了各样驱邪之妙法,林林总总什么法子都有。
看完之后,他闭着眸子,半仰躺在圈椅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外面的狂风越发肆虐起来,昏黄的阳光有气无力地透过窗棂洒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他眉头锁得厉害,就那么皱眉想着法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睁开眼睛。
胳膊驻在桌子上,他一手捏着下巴,皱眉回想着阿烟平时的种种举动,半响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小傻瓜,自己怎么不知道小心些!”
于是这一日,萧正峰走出书房的时候,叫来了柴九,开始下了一串的命令。
柴九当时就在那里愣住了:
“将军,这?”
萧正峰冷眉挑起:“还不快去?”
他是经历了多少风雨血腥沙场征战的人,手底下人命不知道多少,如今但凡脸色一沉下来,便自有雷霆般的威势,气概凛冽森冷,这柴九顿时心里一哆嗦,忙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照办。”
谁知道萧正峰却又叫住柴九,冷声吩咐道:
“这件事悄悄地办,不许惊动夫人!”
柴九忙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是是是!”
于是这一日,在阿烟懒散地吃过了糕点,郝嬷嬷那边又呈上了一些零食,诸如乌梅糖、薄荷蜜、蜜饯小枣、怪味核桃等,阿烟随意挑了几颗放嘴里。
正吃着间,便听到外面有些许动静,不免蹙眉:
“今日这是怎么了,听着有脚步声,像是在搬东西呢?”
郝嬷嬷早得了吩咐的,忙笑道:
“想是如今入了冬,各样物事也该收拾打扫了吧,这才搬出来清理,不是什么大事儿。”
阿烟“哦”了声,笑道:“如今我身子不方便,倒是劳烦嬷嬷和柴管家操心了。”
郝嬷嬷见瞒过去了,这才放心,哄着阿烟道:
“夫人说哪里话呢,如今咱们都只盼着夫人能够顺遂地把肚子养大,等以后生个小公子来给咱们抱呢。咱家将军又是最疼夫人的,哪里舍得让夫人操半点心呢。”
阿烟听着下人们这么说话,自然是明白那男人对自己的诸般疼爱的,也是心里舒坦,便轻笑了下,摸了摸这肚子。
想着但凡把这肚子里的娃平安生下来,以后她有什么可操心的呢,就这么陪着这男人过一辈子,多好啊。
☆、
这一晚,阿烟临睡前将发髻松开来,随手要拿起梳妆匣里的桃木梳来梳理下这头秀发。她的头发长而秀密,柔顺而富有光泽,摸着犹如上等蚕丝一般。往日躺在炕上的时候,萧正峰总时不时要摸起一缕来把玩。
可是她这一伸手,却摸了个空,不免诧异:“咦,我平时用的的桃木梳呢?”
齐纨和鲁绮面有难色地对视一眼,终于还是由齐纨上前道:
“那个桃木梳昨日掉在地上,脏了,拿过去洗了,所以特意给夫人换了一个新的,是一个紫檀木雕花儿,夫人看看用着顺手不?”
说着时,阿烟已经看到那个崭新的梳子放在匣子里。
她顺手拿起来梳了几下,不免疑惑,想着掉在地上怎么就脏了,脏了怎么好好的要换一个呢?
齐纨这个人机灵,只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