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裕冷静地思索着其中的?区别和因果。从前?世记忆中可以看出,卫元朝与普通女子不同,她不是那等会?轻易放弃言败的?人。
卫家的?人,无论男女,都?如?磐石般坚韧。
如?此,前?世他与她才能修成正果。
他很清楚她的?坚定,所?以猜测成真,思及上?一世他们的?争吵,晏长裕心中模糊有了一个答案。
许是日有若思夜有若梦,昨夜,他又做了一个关?于前?世的?梦。
他又梦到?了那张曾出现过的?和离书。
和离书上?有她的?签名,便如?她想?要和离的?决心。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前?世,晏长裕清楚了这张和离书的?由来。
他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她不会?接受与任何?人分享丈夫。
“若你往后要了其他女子,我们便结束了。”
“晏长裕,我不喜欢你了。”
他曾经不以为意,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收到?那张和离书,才终于明白,她不是在威胁他,也不是在与他闹,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所?以当他要纳陆瑾为妃后,她便给了他一张签过名的?和离书。
即便只是梦,他也能感受到?前?世的?自己?,在看到?那张和离书时,心中的?慌乱和愤怒。
愤怒于她的?决绝,也慌乱于这份决绝。
从始至终,他都?未曾想?过和离。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与她分开。
他们是夫妻,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怎能分开?况且,他根本不同意。他又不是真的?要立陆瑾为妃,只是……
只是什么?
这部?分的?记忆依然像是蒙着一层灰,看不清。
但晏长裕很清楚,他对?陆瑾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至始至终,他只喜欢过一个人……只喜欢卫知知。
梦里的?一切还在继续。
晏长裕只看到?,前?世的?自己?用力地撕碎了那张和离书,目光冷厉地望着下方送上?和离书的?袭月,冷冷地说:“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和离的?皇后。她既是我大?周的?皇后,是朕的?妻子,这一生,都?不可能改变!”
袭月只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没有惊慌,没有不安,只有令人不安的?平静。
“陛下同意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袭月仰着头?,一字一顿地说,“郡主也不需要您的?同意。若您当真把郡主当做妻子,还请您给她最后的?尊重吧。”
说着,她讽刺一笑:“反正,您已娶到?了您心爱的?人,难道您要委屈贵妃娘娘只做一个妾吗?”
妾这一字,她刻意加重了语气,眼底满是鄙夷不屑。
袭月来时,正逢册封贵妃大?典。只是她的?出现,打断了这场典礼。方才常文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只是不等他说完,袭月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打断了常文的?话。
小小一个宫女,无视了所?有人,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大?殿。
按理,一个宫女如?此没规矩,该直接拖下去杖毙,但皇上?没开口,其他人自也不会?出声。
不等其他人反应,袭月已经跪下,双手奉上?了那份和离书。
“陛下……”
一旁,身着贵妃华服的?陆瑾面色发白,委屈地唤了晏长裕一声,眸中含泪,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看上?去极其可怜,“若是皇后娘娘不同意,臣妾不要这个贵妃之位便是。”
晏长裕却没有理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冷冷看着袭月,沉声说:“让卫元朝来见朕。”
其实无人知,当看到?那和离书时,他就忍不住了。
若不是用尽全力克制那份冲动,此刻,他已经冲向了冷宫。胸腔里的?那股愤怒越来烈,那一刻,他故意忽视了那一份慌乱。
袭月却没应。
只是抬头?,看着他,忽然大?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大?,眼睛却越来越红,眼角的?泪如?雨滴一般串串落了下来。
明明在笑,却只让人感到?无尽的?伤心难过。
“你哭什么?朕让你不许哭!”
然而袭月没有听,她还是在又哭又笑,那笑声和眼泪全都?碍眼至极。与她的?主子一般,根本没有把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
纵观古今,何?曾有给皇帝和离书的?皇后?
晏长裕握紧了手,猛然站了起来,甚至提高了音量,怒喝:“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
声音却是戛然而止。
他本想?说杖责一百,然“一百”这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袭月是她最喜欢的?婢女,随她一起长大?,情分深厚,若他打了她的?婢女,她定然会?很生气。
“……她不来见朕,朕便去见她。朕要问问她,是谁给她的?胆子写这份和离书?!”晏长裕抿着唇,冷着脸说,“摆驾!”话音未落,他已经率先大?步出了